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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墨语下了床来,走近矮榻,仔细端详起寒长御来。那个人,此时正在熟睡。黛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薄唇。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样心肠狠毒而狡诈的那个紫衣人吗?真的是捅伤了自己,又骗自己引火焚身而亡的那个人吗?他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寒墨语静静的站在榻前,望着宁静的寒长御。那个人,此时是如此的宁静和闲适,犹如一颗圆润明亮的珍珠一般,在黑夜里散发着润泽的光辉,让人不由得心生崇敬。
当此时此刻的寒墨语,如此近距离的仔细的端详着他一直以来憎恨的那个人,却被那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辉所深深的镇住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些天来对寒长御那份执着的恨,很没有由来。
她望着矮榻上安详的沉睡的人儿,心中揪痛着,想要伸手碰触那人柔和的脸;手却不自觉的停在了半空中,始终没有碰触。那人此刻如此宁静和安详,身上拒人于千里的冰冷气息已经消失殆尽;可是,寒墨语仍然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高高在上和不可触及的尊贵。
寒墨语望着寒长御,心中的羡慕、嫉妒和悲哀汇聚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冲垮了堤岸,正铺天盖日的一股脑儿朝他涌来,将她牢牢的包围,深深的淹没……她低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闭了一下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神色黯然的脸庞流下。
为什么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会对你,有着这样一腔浓烈的爱和恨?我不想这样的,这样的感情并不属于我的!那样炽烈的情感,不是我的!
寒墨语想着,泪水却止不住的涌出。
我不要这样,我想要生活的轻松一点儿,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思考。
“我知道你讨厌什么。你讨厌这样残缺的我,讨厌这样的污秽,讨厌我对你抱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感情,对不对?你觉得家里因为有了我。而让你蒙羞,是不是?就像梦中的一样,你依旧那样讨厌我,恨不得我死去!”寒墨语凑近寒长御的耳朵,轻声说。“我恨你。你怎么能够像那样残忍的对待我呢?……”
熟睡中的寒长御似乎感受到了耳边的热气,微微动了动。寒墨语一惊,向后退了一步;却见寒长御仍在熟睡;她惊魂未定的环顾了下四周,却赫然瞥见了桌子上的青瓷缠花茶壶,定了定,嘴角一弯,露出一抹诡笑,望着寒长御道:“装什么一脸神圣不可侵犯,装什么悲天悯人,装什么清高!最讨厌你看我的眼神了。仿佛看见了一只蟑螂!你不是喜欢干净么?哼哼,我今天就叫你干净!”
那个时候,恨意冲昏了寒墨语的头脑;就像面对着一块别人拿出炫耀的无暇美玉,她寒墨语手里却握着一块烂石头,于是她嫉妒的要命,偏要把别人那块美玉弄脏了、摔碎了,心里才会舒坦。
寒墨语转身抓过桌上的青瓷缠花茶壶,朝寒长御凑近了过去,轻轻一倾——滴答、滴答,那浅褐色的茶水。便一滴一滴的轻轻落在了寒长御的衣袖上,慢慢浸润,晕散开来;如茶色娇花一般,一朵朵的缓缓绽放在了寒长御的衣衫间。
寒墨语小心翼翼的拎着茶壶。得意的暗笑着,一边欣欣然的欣赏着自己的大作,一边却不时的瞅瞅寒长御的脸,摆出一副随时逃跑的姿势。
或许是感到了湿意,或许是睡够了自然醒,正在那个时候。寒长御缓缓的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却看到了寒墨语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辉望着他被茶水浸染的衣衫,乌黑的双眸如宝石一般璀璨夺目;那一瞬间,寒长御一晃,竟迷失了心神,痴痴怔怔的不自觉的伸手朝寒墨语娇美的脸上抚去。
寒墨语吓了一跳,连忙跳开,就那样睁着一双清亮见底的眼睛疑惑的望着寒长御,脸上的神情煞是可爱,刷的一下子白了,又忽的一下红了;那个时候,寒长御才回过神来,泰然自诺的起了身,却见原本呆立在那里的寒墨语“咣当”一下扔掉了茶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飞快的跑出了房门。
寒长御直起身子坐在榻上,伸手朝后捋了一下长长的丝质秀发,若有所思;他低头扫过衣襟上的茶色“花朵”,那花朵正鲜艳欲滴;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嫌恶,反而觉得甚是好看;他抬起头,望向寒墨语背影消失的地方,嘴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莞尔笑意。这孩子,就算心里再恨你,也就只能做出这样的恶作剧罢了。
而门外,寒墨语恨恨的跑着,又羞又恼,身上的伤又开始剧痛;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寒长御那副直勾勾的眼神,以及伸过来的手指,仿佛一切举动都在嘲笑她;她懊恼极了,此刻羞愤交加,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从此以后,她寒墨语一定要跟寒长御划清界限,让他走他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
一连数日,寒墨语见到寒长御,都是低着头溜过,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寒长御见到寒墨语,倒忽然觉得有趣,有心打趣她。这日,寒墨语回秋月阁时再次遇见寒长御的时候,寒长御将她堵在了走廊末端的拱门旁。
“小子,最近好像乖了许多啊?”寒长御说,嘴角一弯。
“要你管!”寒墨语没好气的说,脸一偏故作嚣张,却不敢看他。心里却感到一阵奇怪,寒长御那向来是严肃的一本正经的脸上,何时出现过这种诡异的笑容?就像一个扮演了一辈子圣人的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