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衿悠闲了几日,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几日来和琬琰探讨探讨绣艺,去找阿仪下几盘棋,颇有所得,只苦于没得地方展示。
陆风遥日日来烦她,扬言这案子不破就在菩萨面前说她坏话,从此以后事事不顺,日日烦心。
游子衿苦于当年在菩萨面前求了姻缘才能得偿所愿的事,只得抽出时间来好言劝慰他,人生苦短,不要为不值得的事浪费生命。
“七嫂,如果我不帮你查出来是谁要害你,最后浪费的是你的命!”陆风遥摊着手颇为无奈的给她讲清利害关系。
“不用为我操心了,算命先生早就言过我是个长命的人。”游子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真的?算命先生还说了什么?我也想知道。”陆风遥背过身奸笑,又扭回头朝游子衿身边凑凑。
游子衿像躲瘟神似的一闪,“天机。”
见陆风遥一脸无辜的期待眼神,又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好小声说了出来:“贵不可言,或许有母仪天下的福祉。”
“那照你这么说七哥可是未来的皇帝啊!不行不行,我的心愿可是要醒掌天下权,我要去和七哥商量商量,让他把这位子让给我。”
你这张嘴何时能不贫?”
“似乎不能。”
“陆风遥你滚远吧!”
两人耍嘴皮子的功夫日益见长,正欲互相切磋之时,小厮急急忙忙的小跑过来,“王爷,那......那害端王妃的凶手说是要坦白真相。”
陆风遥眉头更为舒展,对小厮言道:“你且去告诉吴大人,让他把那两人从牢里提出来,不要像上次那样眼高手低的碍手碍脚。”
小厮走后,陆风遥又作潇洒状:“七嫂,我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是真相总是会浮出水面的。”
游子衿没理他,径直走出亭子,因为离她不远处站着的,正是陆风濬。
“你怎么来了?今日不必去工地上监督施工吗?”游子衿望着那人的脸极尽温柔。
“今日偷个闲,刚听你们说害你的那人翻供了?我也陪你们一起去瞧瞧。”
上马车时,陆风濬拉上游子衿的手,“来,子衿,牵着我的手。”
游子衿虽讶异于几日来他的态度变化之快,但也欣然的接受了,总比两人从前相对无言来的好些。
陆风遥在后面看着,吃惊的张开嘴巴:“我的好哥哥,这你们夫妻恩爱也不必如此显摆吧,我可还是孤家寡人。”
游子衿瞪上他,那目光仿佛在说,就你话多,不说话你能死啊!
这一路上的时间在夫妻琴瑟和鸣与某人的羡慕嫉妒中度过,下车之后三人并肩同行走进衙门。
吴大人重重将惊堂木拍在大堂案上,师爷见状忙大呼一声:“升堂!”
知府平日里都不太着调,只在断案时格外认真。
两父子重新被押至内堂,神色从容的跪下,且又环顾四周向各人都言了一句祝福安康的话。
知府只当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待,殊不知两人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话,因为知道,两人真的不会在这府衙呆的太久,因为再过不久,就要被释放了。
“嫌犯洪氏父子,你们要揭发的幕后真凶,究为何人。”知府声音洪亮。
那老人只是笑笑,并不对知府言语,而是看向了陆风濬几人。
“几位贵人,同你们一起来这儿的人中可有一位姑娘唤作阿仪?”见几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老人抖了几下肩膀,“便是她了。”
话音刚落,陆风遥第一个反驳,“不会是她。”
“为何不能是她?”老人一笑,尤显得慈眉善目,实际上是谁都可以,他不在乎最后是谁背了这个黑锅。
“我了解她,她是我多年的朋友。”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直到母亲离世后,众人都奚落他是没娘的孩子,只有她一直陪自己玩。后婉夫人将她领作义子,阿仪也自然而然的和麟趾宫更亲近。
所以他说过,阿仪,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很难相信。”老人啧啧了两声,“生在帝王家的人竟然出口言信,可知这一字有多大的分量。”
“那我呢?”一直默不作声的游子衿张了口,“我并非出身帝王家,我说信字您可能相信?”
知府适时将谈话回归正题,“洪氏父子,你们可有证据证明是仪姑娘主使?她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没有理由去害——”
“当然有理由。”
“为情。”那年轻人接了话,“情之一字,于女人家是不可破解的阵法。”
“呦呵。你父子俩还是文化人。”
“回大人的话,草民不才,年幼时上过私塾,于书上的知识略懂些,也将那些东西倾囊相授给了儿子。”
话音落,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汗,许是天太冷而生的冷汗,老头对自己说。
“阿仪姑娘喜欢的,是端和王爷,因为怨怒王爷娶了王妃,才想出此法永远抹去心头只恨。”
“我?”陆风濬指了指自己,一脸无辜的看向游子衿。
游子衿轻点了头,成竹在胸,“你可知当日是我约得阿仪姑娘去那里游玩?”
“这?”老人露出紧张的神色,那人并未告诉自己这些,只说对知府言是为情而心生怨恨便可。
“所以你还是说了谎话。”游子衿说完看了一眼陆风濬,向他眨眨眼又迅速回头。
陆风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马脚出在了这里。
不禁朝游子衿投去了赞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