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游子衿已将衣物都收拾好,招呼着小厮把东西都往车上放。
未见她有如何不同,仿佛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后来亲眼看到她乘坐的马车绝尘而去,扬起的风沙渐渐挡住他的视线,两人的距离渐行渐远。
就如此刻,他真想拉住她的手臂把一切都解释给她听,想告诉她不要误会,却不知从何说起。想让她不要伤心,却知道让她伤心的那个人明明就是自己。
她学会了掩饰。
掩饰自己的情绪,掩饰所有的不安,不让人看出破绽。
她看到了一切,却假装什么都不知。他要如何告诉她,她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眼睛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游子衿井然有序的安排着一切,对他也依旧热情:“爷,我把什么都收拾好了,九爷和阿仪也都快出来了,琬琰姑娘如今也回来了,我们总算凑齐了人数可以出发了。”
“嗯,你做的很好。”陆风濬摸了摸她的头。
游子衿脸色柔和嗔道:“怎么还把我当做小孩子!”
几人一起上了马车,知府一家百余口人一齐跪地叩头送别,场面之壮观让人咂舌。好在几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并未因此做出什么不适宜的举动来。
“小眠,姐姐要走啦,好好照顾自己,姐姐会经常给你写信的。”阿仪声音软软的。
小眠从人群中抬头,“姐姐,我送你的药膏可有随身带好?我爹说那个治跌伤很有效的。”
阿仪一怔,又忙恢复了神色:“我带上了,小眠放心吧。”
游子衿恍然想起那一日小眠急急忙忙的来找自己,说是阿仪脚上受了伤,自己赶去后没见到阿仪人影,还误会小眠欺骗了自己。
“阿仪是崴了脚吗?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那日小眠同我说起,去找了也没见着你。”游子衿关切地问道。
阿仪拉下车帘,对车夫言了一声:“可以走了。”
之后才答了游子衿的话,“没有的事。小眠淘气,估摸着是和您开玩笑呢。这药是小眠母亲老家盛产的一种草药研磨制成的,宫里没有这东西。小眠惦记着奴婢在宫里做事,怕奴婢一个不小心摔了没人管。”
“没事就好,后来我见你好好的,也就忘了问你这件事了。”
“谢娘娘关爱了。”阿仪点了头示意。
琬琰揣了阿仪的手捂在怀里心疼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可要担心坏了。”
换做平时,游子衿看着琬琰这般神情该出言安慰了,可现在,她真的不想说了。
很累。
但此刻她仍在掩饰。
她轻轻展露笑颜:“阿仪在宫里能有琬琰姑娘这般体己的朋友真是好运。”
陆风遥在马车里睡得昏昏沉沉,他在润洲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又如往常一般游山玩水,往往是身心俱疲,到了房间倒头就睡,一日下来出汗的鞋袜让服侍的小厮丫鬟们都避之不及。
马车颠了一下。
“七哥。”陆风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是你在叫我吗?”
陆风濬拍拍他肩膀,“没有,继续睡吧。”
陆风遥就这点好,突然被惊醒了也不会吵闹,只当作是有人叫他。
“算了,不睡了。”
他七哥虽有意见但也不说,可偏陆风遥自己是个有话就一定要说出来的性格。
“七嫂,说好的马呢?那吴大人私下喂了许多好马,不是说好了你去剥削他几匹吗?”
游子衿微微有些尴尬:“那马可是吴大人心尖儿上的宝物,君子不夺人所爱,你是没学过吗?”
“七嫂何时也学会了这些道理,我可真是惊讶!”陆风遥颇有些玩味道。
游子衿觉着好笑,想我可也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精于女工的大家闺秀,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都没过脑子吗?
收起彼时的鄙视,游子衿才决定好好回答这个问题:“自增光贤文所得。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
陆风遥顿时来了兴趣:“不想七嫂懂的这么多,那我们来个比试如何,也缓一缓这路途寂寞?”
将头转向陆风濬:“七哥你见识多,这题目就由你来出,我也放心。”
陆风濬看游子衿面色如常,便想如此也能让她将注意力放在比试上,心里好放轻松些,便也点头答应了陆风遥的提议。
“七嫂,来吧,我不怕你的!”陆风遥撸了袖子。
“这又不是打架,你这是想干什么?”
“自然是为我自己鼓劲,我知道这车上其余几个个个都是巴不得你赢,所以我才得给自己传递些力量。”
陆风濬想了想于是定下了比试的规则:“我所出的题目会涉及四书五经的许多内容,天文星象亦会有所涉及,每人三道题,答对多者为胜。”
几人都点点头,对此并无异议。
“这题先由九弟答吧,是你先出的主意。第一道题目是中庸之道的原则。”
“一是慎独自修,二是忠恕宽容,三是至诚尽性。”陆风遥张口即答。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出处?”
“《孟子·公孙丑下》”
陆风濬接下来笑了笑:“后面的题目你不用答了,我知道你不会。”
“为何?”陆风遥激动的跳起来,头碰上了车顶的板子,被撞得龇牙咧嘴。
“接下来是要你把这个故事讲全了,你能做到吗?”
陆风遥不说话。
“接下来,可该我答题了?”游子衿冲着陆风濬一问。
陆风濬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