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丫鬟紧张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兄妹情深。
“慢些,小翠。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慌张?”敏之轻声问道。
“是端王妃出了事啊!端和王府的人如今正在门外等着您呢!”
敏之不过一日未去太医院,就遇上了被人专程来请的地步,那些人竟如此相信他的医术吗?
“子衿出了什么事?”瑾一慌忙抓住丫鬟的袖子询问道。
丫鬟一紧张,赶忙和盘托出:“听说从侧王妃的跨院里刚走出来,身下便有了血迹,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啊!”
“哥哥,带我一起去!”
敏之见状忙好言劝慰:“你还不相信哥哥的医术吗?听话留在家里,孩子保住了哥哥会第一时间命人通知你。”
转身又问:“轿子都在门外候着了?”
丫鬟忙道是,又引着贺楼敏之出了府门上轿。一路上敏之详细的询问了具体的情况,才知道现下端和王府已乱成了一锅粥。府中主母出了事,自是人心惶惶,毕竟关系的是皇室的子嗣,每个人不得不慎重。
正屋见了血自然是不吉利的,所以丫鬟小厮们在门外围成了一团,一个个伸头想要看看屋内的状况。
“王妃这是郁结在心,又受了气所致。”
敏之收起搭在游子衿腕上的帕子,放入怀中,转头看着陆风濬,“想必王妃的病因,您比我更清楚。”
陆风濬脸色并无改变,只淡淡地说:“这样的情况,以后再不会发生了。”
“如此最好。”敏之嘴唇微翘,“家妹很担心王妃娘娘,不只是家妹,想必清平王府的郡王爷也是如此。”
暗暗提醒陆风濬,如果游子衿有什么不测,不会放过他的人有很多。
“多谢贺楼太医提醒了。”陆风濬笑笑,“只是太医也当懂得分寸,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威胁本王。”
敏之起身告辞,借着端和王府的轿子回了家。
陆风濬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宣纸,或许是做了什么悚人的梦,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滴落。
胸口剧烈地起伏,接着是不住的咳嗽。只是她仍未醒来,于是陆风濬只能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缓解她此时的不适。
“太医开的药呢?还没有煎好吗?”陆风濬低声问了弯弯,这丫头既然时常服侍在她左右,对于她用的药也该清楚。
正说着,和镯便已将药汤端了过来,递给陆风濬时小心提醒了一句,“烫”。
陆风濬一手绕于游子衿颈后端着汤碗,另一手舀上一勺汤药置于唇边轻轻吹着,感觉药不是那么烫了,才将勺子推至游子衿唇边撬开她的牙齿向里喂着。
游子衿虽在梦中,却也格外的听话。他的勺子刚一至唇边,她便张了嘴喝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陆风濬不由欣慰省去了不少麻烦。
好好吃药这一行为在游子衿前十六年的生活中从未好好履行过,虽说一直懂得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可她一直嫌弃药太苦,每每往里加了许多糖,以致药效打折,三天可以根除的病往往要过上七八天才能见好。清平王妃时时被气得跳脚却又无计可施,谁让他们从小一直宠这个女儿呢?
“这里有我守着,你们都下去吧。”
陆风濬一言谴派了所有人离开,之后索性脱了靴子,自己也坐到床上去。
静静地搂着伊人,似乎时间都要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什么时候,世间也会有他们的天荒地老?
陆风濬想起那一日自己昏倒朝堂,醒来时便是游子衿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样子。只那时他不敢出声,不想惊扰了她,也无比的眷恋那一刻的静谧。
婉夫人踏入屋子,隐隐含了促狭的笑意看着二人,那时他是羞涩的,也是幸福的。
直到游子衿转醒时被看的不自然,他才出声为她解围。其实也是想看看,她是如何解释这样的情景。可他应该知道她的脾性,怎么可能去承认那时的小女儿的羞涩,只立刻转了话题“嫁祸”于他人头上。
“爷?”
游子衿的脸贴在那人的胸膛上,实在是透不过气来,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只是一团漆黑,这才意识到是靠在某人的怀里。
忽有些尴尬,急急地推开了陆风濬,这才发现陆风濬一袭青衫上有些粘粘的东西,她称之为“鼻涕”。
倒是蛮不好意思的。
“您把外衫换了吧,我帮您洗。”
“你可以吗?”陆风濬挑眉,且不说能不能洗的干净,她倒是有多大的能耐揣着自己的孩子来洗衣服?
“应该是可以——”话未说完,便咳咳了几声。
“先把身体养好吧。爷的其他事,你不用操心。”
游子衿以为他是在暗讽自己多管闲事,于是也不甘示弱道:“是,我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活该你被人说三道四。”
“我......怎么又被人说道了?”陆风濬狐疑道。
“传言您娶了一个不太干净的人。”游子衿知道“残花败柳”一次冲击颇大,只得换了个词形容。更何况没有确定的事情,确是不能乱说。去跨院寻了那散播谣言之人,又从自己手里拿了银子堵住了那个人的嘴,只没想到恰被琬琰撞见,又被她奚落了一番。饶是游子衿耐性再好,也不能如此任人说道。如此,便有了......
“她不是。”陆风濬见她仍有不解,又接着说下去,“我没有碰她。那一晚,我们什么也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