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姬的失踪,使得扬州一片混乱,各路官吏都相当于把脑袋挂在手上了,有人甚至还提出去请风月山庄的人帮忙,然而,都被云昭一一否决了。陈雪姬暗地里的行为他自是知道一二,对方的失踪也在他计算之中,唯一的变故便是那日解语楼中被劫,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以光为背景,一身白衣,翩若惊鸿。尽管因为带着帷帽而看不到真面目,然而,一身风华尽展。此刻仅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云昭的感受——
天成凤梧!
只见对方径自在一张青玉桌前坐下,对自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昭也不推辞,坐在了对面。
桌上已经准备了美酒佳肴。
酒,是上好的酿春霄。
点心,是醉花坊的的特产。凤倾阑轻轻晃了一下白琰镶嵌的琥珀酒杯,一阵阵清香即刻充满了房间,闻者醉心。
“世子似乎对我很好奇?”
“在下没想到十年前叱咤风云的凤梧公子竟然如此年轻。”但从身段上看,似乎与自己年纪相仿,但如今,恐怕不是纠结于这点的时候。云昭略思忖了一下,接着道:“不知凤梧公子找在下有何事?”
“古语有云,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除却一些边疆小国,晋华一统江山已有千年。当初嘉元帝急于求成,以美人计祸乱天下,使得各国硝烟四起,百姓苦不堪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一统边疆小国。可惜当时只占天时地利之势,而不顾‘人和’之要,后来出现双星祸国的预兆,护国长公主凤妍断定傅贵妃和其子凤雪倾为祸国灾星,不顾四大家族的反对,不顾其他王室的威胁,逼迫安成帝赐死傅贵妃,直接导致以珩王凤瑾为首的八位王爷起兵造反,推翻了嘉元帝的百年心血,瓦解了晋华千年基业,可以说,如今的晋华江山,不过是一个华丽的空壳,只要轻轻一敲,就会碎裂。”美酒入口留香,凤倾阑轻轻一用力,琥珀酒杯瞬间碎裂。
辛辛苦苦将自己绑来,自然不会单单给自己分析天下大势,云昭淡然自若,喝下手中的酒,说道:“先生对晋华之事研究如此透彻,云昭佩服。”至于是不是真的佩服,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世子不必担心。凤梧一介凡人,食五谷,学lún_lǐ,走天下,自然不希望所栖之地处处硝烟,请世子来,不过是想告诉世子一些事。”手中换了一个新的酒杯,凤倾阑自顾自地倒上酒,闲适自然,仿佛之前说的话不是什么大事。
“昭静待下文。”不得不佩服对方那份气度,也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凤梧。云昭如今更关注的是对方接下来的话。
“不知世子是否记得一个叫元少仪的人?”
“你说的是陈国的那位镇国大将军?”云昭一顿,有些认真地回忆着对方口中的名字,“我听父王提起过,那是一位少年将军,行军打仗十分了得,父王对此也颇为佩服,不过最后还是败在了父王手下,不知先生提起此人有何意义?”
“那位元将军,是陈国长公主的青梅竹马。”
云昭眼眸微微一抬,大约明白了这几日陈雪姬那些怪异行为背后的意义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个女人要对付的恐怕就是整个云家,最好的做法,就是扼杀她成为宫妃的机会。只是现在护送陈雪姬的人是自己,若她真出了什么事,恐怕皇上也不会放过有“功高盖主”嫌疑的父王。
只是,这个男人真是无孔不入,连他最近的处境和陈国王室的秘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得不防。
“云昭多谢先生提醒,此事,算昭欠先生一个人情。”
云昭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别人这般提醒他,他自然要还人情。只是他说昭,就代表这个人情与云家无关。
凤倾阑只是喝下刚满的酒杯,不置一词。
“在下有件事,想求凤梧先生帮忙。”
“……”某人把头转向窗外,明显是不愿多管闲事,“本公子只是想见见云雍的嫡长子是什么模样,如今看够了,世子可以走了。”
“先生……”云昭急急地站起来,双手撑在青玉桌上,“传闻先生通天下闻,晓天下事,我想问先生是否知道一位叫云楚的姑娘。”
凤倾阑身形有一瞬间的停滞,只是快得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回头,似乎有些兴趣,“那位姑娘是世子的什么人,值得世子如此念念不忘。”
这八卦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云昭后脑勺挂了一滴大大的汗珠。
“先生误会了,她是我的妹妹,只是自幼失踪,我已寻了她四年,却始终杳无音讯,我原以为她已过世,不料这几日却见到了她。云昭在扬州的时日不多,还请先生帮忙打听一下这位女子,若有消息,云家必有重谢。”
哎?似乎他的小徒儿在云家还是很有分量的。
“世子似乎有所误会,凤梧虽一介闲人,但从不多管闲事,送客。”
“……”云昭早料到对方会拒绝,只是还是不甘心想问一问,,因为妹妹的失踪,母妃整日沉浸在自责懊悔之中,即使那个误会说开了,家里依旧死气沉沉,父王全副身心都在母妃身上,谁也不敢在母妃面前提起妹妹,只有暗中不断地寻找。也有几次他们安排了一个姑娘假装云楚,只可惜母妃很快便发现这是假的,更加陷入愁苦之中,日复一日地消瘦下去。
“凤爷不打算把小凤仙的事告诉他?”云昭走后,花千错才扇着扇子无比花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