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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磨人精。”张惜花嘟囔一句,将他放开,自己也轻手轻脚披了件衣裳,再次把儿子抱过来,伸手探过他的小屁股,发现里面那几层尿布是湿湿的。
张惜花只好起来给他弄干净。榆哥浑身清清爽爽时,他的肚子又饿了。从那一日长了一颗门牙后,连续几天又冒出两颗,有了牙齿,喂奶时还得防着小家伙不知轻重。
好容易喂饱他,见天色还是深穿上保暖的衣裳,戴上小帽子,幸好他们的床大,扔下几个小木偶,只让他在床里侧自己玩耍,她躺在一旁默默看着。
不一时,张惜花竟然睡着了。
恰过不久公鸡打鸣声起,何曾氏听到榆哥声儿,她悄悄推开儿子夫妻的房门,两个大人头靠头相拥着睡得沉,榆哥却独自在一旁玩得起劲,何曾氏抿嘴一笑,上前将榆哥给抱起来,带着他出了房门。
下西村何家这边是平静温和的小日子。远在大良镇上的一处雅致小院中,罗香琴抚摸着自己苍白的容颜,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长夜漫漫,那边儿烛火燃烧到深夜,自己这儿却孤灯清影,连那倒热茶的小丫头也睡得如死猪,喊了几句才将人唤醒,往日她得宠之时,那小丫头哪里敢?
罗香琴自认她并不期待那份宠,以前也不过为着钱财勉强受着,她只是瞧不惯堂妹罗香园一副踩了自己后一脸的得意,似乎勾着老爷便比自个高了个头,还使了蠢笨法子离间自己身旁的丫头婆子。
“呵呵……”罗香琴低笑一声。心道:既然堂妹要这般作死,就别怪她这个做姐姐的不提醒了。
在临近预产期半月前,罗香琴发掘到一丝不对,就找了个由头打发掉身旁的丫头喜儿。
她大着肚子,杨老爷万事顺着她,不过是打发个花钱买来的丫头而已,挥挥手就同意了。
可是为什么要赶走喜儿,罗香琴半个字也没透露。
不止是喜儿有问题,她现在瞧着身旁的丫头婆子各个都有问题,看来当初是自己大意,该当全部人都弄走才是。
可那会儿罗香琴没时间,赶走喜儿不到两天,只稍微做了一些布置,她的肚子就突然坠痛,腹中孩子提前生产。
没能保下孩子,自己也去了半条命,若不是她提前知道有问题采取了一些防范,估计命也没剩下。
生死边沿徘徊一趟,罗香琴此时静静的躺在床上,无法阻止自己想了很多很多……
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强扯了个笑容:呵呵……再生不出来了呀。
另一厢,县丞杨府中,同样有一人未眠。
杨夫人身旁的婆子轻轻道:“夫人,早些休息吧。老爷估摸着是不会家来了。”
杨夫人端起矮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轻笑道:“你这个老家伙,跟了我这般久,还不了解我呢。”
对于杨老爷,那是早就死了心的。只不过他竟然想弄个私生子出来,还想夺取自己儿子的财产,杨夫人冷笑一声:那也得她同意!她不同意,谁都休想!
那婆子帮她锤锤肩,跟着笑道:“瞧夫人几日没睡好,我是心疼而已。少爷这些日子精神已经好不少,您也要留着精神给他张罗一门好亲事。来年早日抱个大孙子。”
这话说到杨夫人的心坎里去了。杨夫人点点头,轻笑道:“我瞧好了李家闺女,待老爷家来说一声,便遣了媒婆上门将婚事定下。”
自己儿子伤了腿,不能再出仕,并且如今上头动乱,谁能话事还不定呢。儿子腿不行,根又不是不行,择一门第低自己好拿捏的儿媳,待生下孙儿,着重培养孙儿便是。
外头那些野女人生的肮脏玩意,也敢宵想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全身上下最漂亮的便只有修长保养得白嫩的手指,杨夫人摸着修剪得精致的指甲,这双手,早已经不声不响弄死好几个女人了。
也怪罗香琴到底生在小农之家,大户后院那些弯弯绕绕懂得不多,不然前头不明不白掉了个胎,她还当自己身体弱坐不稳呢。
杨夫人笑问:“那个新来的妹妹,怎么的?咱们老爷似乎很喜欢?”
那婆子皱着眉头道:“夫人别去想这些个,左右她们是坐不下胎的,老爷过了新鲜劲头,还不是用完就丢。”
杨夫人愉悦的笑了,再次躺回床上,并吩咐婆子早上不要太早叫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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