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醒来坐在床榻上,目光柔和的看了一会儿身旁还在睡梦中的张惜花,他伸了个懒腰后,决定下床穿衣。
耳边听着村子里此起彼伏的响起公鸡打鸣声,清晨的温度适宜,何生在水井里打了一盆水,洗脸漱口一切做完后,他又回到了房间里。
此时,张惜花已经醒过来,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没动,可能头脑尚未清醒,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呆滞,直到何生走进房门后,那双眼珠转动到丈夫身上,一直望着何生。
何生轻声走过去,问道:“睡醒了吗?”
张惜花摇了摇头,道:“我还想睡呢。”她的声音软绵绵,听起来就特别无力,说完后她还打了个呵欠,因为有孕在身,做出动作时,人也显得懒洋洋的。
何生目光不由一紧。
这个时候妻子无意中散发出来的娇态,让何生体内感觉到一股躁动,他半边身子坐到床沿上,当着张惜花的面,抚上了她的小肚子。
何生抿嘴道:“那你再睡一会儿。”
张惜花的手探过去,停在丈夫的手掌上,笑着道:“我们的小家伙很乖呢,一直默默的在成长……”
何生听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用自己的手覆盖住媳妇的手温柔的磨蹭着,房间里很安静,夫妻俩享受着片刻的静谧。
张惜花原以为他抚摸一会儿后,就会停下来,谁知何生的手一路上升,最后停在她的胸前,张惜花瞬间僵硬。
孩子在发育,她的身体也在变化中,胸部好像比以前大了一点,并且近来总有胀痛感,她知道是正常的情况,所以并不害怕。
张惜花惊讶的抬头看着何生,何生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可是依然没有把手拿开,弄得张惜花羞涩的红了脸。
她知道近来丈夫的确忍耐的很辛苦,所以便由着他。
片刻后,何生停下来,他很认真的盯着张惜花,说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喊元元起来做饭。”
张惜花哪里还睡得着,她想着也该起床了,笑着问道:“我不想睡啦。你早上想吃点什么呢?”
何生疑惑的看着张惜花,问:“真的不睡了?”
张惜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大清早的被丈夫这样,谁还睡得着啊?真不晓得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缺根筋呢?
并且,老是把小姑叫起来,小姑会烦躁的。
这些日子,如果张惜花睡得迟了,便是由婆婆或者小姑来煮饭时,一次两次把何元元叫醒,她不会说什么,可是小姑娘本来就有惰性,以前家里纵容着让何元元睡懒觉,每日里叫她起床都是一道难事,更何况是起来做饭食了。
媳妇那无声的指控,让何生笑出声来,道:“那就起床吧,早上随便做什么都可,做些简单点的便是。”
张惜花下了床穿衣,她用眼神示意让何生先出去,但是何生坐着一动不动,她只能红着脸把身上穿的里衣褪去,在从衣柜中翻出今天穿的衣裳。
虽然何生像个木桩似的坐着不动,可他的眼光并不敢直接往媳妇身上瞄,他只是偏了头用余光瞄了一眼而已。
可何生这种越来越坦然的行为,还是令张惜花有些无所适从。以前夜里即便是点着油灯,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看不完全身体,哪里似这般?
不过想到现在丈夫换衣裳时,也并没有避开自己,张惜花又觉得心里既羞涩又甜丝丝的,好容易穿戴整齐,两个人才出了房间,分头自个做各自的。
今天县里有差役会下来征收今年的赋税,地里的粮食刚收完,大部分已经晒干存入了谷仓里,大良镇每年都是差役按照片区一处处的征收,当然也有农户自行把粮食送到县里缴纳,农户自行运的话,也都是一样。
往年交税时,如果不想交粮食,可以换算成银钱上交,不过大多时候,农户都是直接交粮食,何生考虑到粮食减产,跟何大栓与何曾氏提了一下,家里就决定交银钱上去。
何生在地里干了一会活,家来吃了一趟早饭,又匆匆出了门,没过半个时辰后,突然又家来,见了张惜花便道:“惜花,午饭做几个好菜,再弄点能下酒的吃食。”
丈夫很少提要求,况且还要弄下酒菜,公公与丈夫都不是嗜酒的人,张惜花便疑惑道:“家里来客人了?”
何生解释道:“遇到旧时同窗,久未见面,我与他喝一盅。”
那就难怪了,听闻是丈夫的同窗,那便是同样的读书人,张惜花怕自己弄得不合意,仔细的问了下对方的喜好。
何生走近了她的身,给了个安抚的眼神,道:“就按平常的做法,多做一两道便是,许淮兄并不会介意这些。”
原来那位姓许。张惜花瞥了一眼丈夫,见他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开怀之意,想来这位应该是他交好的兄弟,她在心里想了一遍菜式,心里已经有了底。
何生便没有再出门,他去卖酒的人家打了一壶酒,回来后又抓了一只鸡宰杀完,处理好后拿给媳妇炖煮。
张惜花在灶间忙碌时,想着既然要做下酒菜,便给弄了一叠卤花生,还炒了一叠黄豆,何元元进来直接捏一口进嘴里,咯吱一声响,她笑着问道:“嫂,今儿又不是过节呢,怎的做那样丰盛啊。”
“你哥哥有朋友上门呢。”张惜花答道。
这位同窗是在正午时才进了何家门,原来竟然是过来下西村中收赋税的差役中的一员,他长得高大英俊,腰腹间配了刀,整个人有一股威严之气,光是瞧着就很让人望而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