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二人相视而立,寂然无声时,周春晖却扭身冲那扶风道:“这么好的茶,平地里开了花。t/这倒挺有趣。你且去把那雪给我收些回来,我留着给家里那只绣球洗澡。”
周子充笑道:“妹妹也太抬举那哈巴狗了。”
周春晖也不解释,只淡淡一笑:“哥哥从帝都带回来,千里迢迢的自是不容易。我当然不能辜负了这皇城根下的狗仔儿,也算它有福气,沾了血绮茶的光。”
众人顿时大惊。
小灵仙借机笑道:“这茶叶便是血绮,绿绮改良而来,各位看到上面虫洞,那便是赤牙虫留下的。这赤牙虫的唾液十分有趣,啃食过绿绮后,便会发酵出一种类似果酸的东西,所以各位才觉得茶叶里有种梅果香气。”
众人连忙点头称赞。那些先前轻信了苏家拔苗烧山的茶人顿时捶胸顿足,深悔自己没有当机立断,听秦珂的劝告。
葛平凑上来,笑道:“苏四公子行走在外,自然喜欢那些口味深厚的重味茶汤,这种甘甜醇和的,自然不在公子喜好之列,这也是常情,常情。”
苏四扭头看了看他,随即一挥手:“的确过于温和,不宜于男儿品饮。”
葛平这个台阶给的甚好,不然苏四当真难堪。
秦珂也不较真,笑着收起茶具茶罐,一一放入茶篓之中。
这一场冬日雅集,便是这样在莫测的氛围中走近了尾声。末了,苏五被苏芷卉拖走了。然后是周家,接着其余人也都纷纷离去。只有秦珂磨磨蹭蹭挨到了最后。
小灵仙百无聊赖,葛平抓着串碧绿的葡萄倚在门口等她。
“能不能快点!”他一边吐着皮,一边催促道。
小灵仙去寻秦珂,却见她弯着着脖子寻什么。
“可是在找这个。”嵬松手里托着个碧玺珠子,沉声道。
秦珂顿时一拍巴掌:“就是这个。”
嵬松笑了笑:“你们先前品茶时。我便收了些。”说着,从怀里托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竟足有二十枚。
秦珂连声道谢:“这苏五,实在太没谱了。”
嵬松苦笑,心中却着实不是滋味。那苏五酒醉摔冠时,他也看见了。若说气愤,倒不如是震惊。他做梦也没想到。苏五竟然这么大胆。
“如果我是他,或许也会这么做。”他低声说道。
秦珂愣了愣,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嵬松笑笑,我去外面等你。葛平那一匹马,载你们两个女孩子,怕是有些不妥。
秦珂点点头。
她听见了,她自然什么都听见了。她也相信,嵬松不是怯懦的男子。然而。她有时也会怕。他毕竟是个出家人,且不是半路出家,那是从小便养在寺庙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着实不是一天两天。若是哪一天他真的如苏五一般,那便该有雷霆般的罪等着他去受了。
她摇摇头:“胡思乱想什么呢。他不会的。”
天已大亮,秦珂才爬上嵬松的马车。葛平和小灵仙也同乘一骑,朝山下走去。
毕竟是白日里行车,到底安稳许多。
小灵仙一想到秦珂把茶水倒在雪地上,便大呼亏本。偏偏葛平不那么想。他被小灵仙吵的烦了,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怎么知道一定亏本。”
小灵仙扭头去看他:“怎么能不亏本,统共也就只有六斤不到的血绮茶,白白浪费了一壶,还被那苏四说成是垃圾,真是亏死了!”
秦珂抱着茶筐低头不语。嵬松也没说话。
葛平叹口气:“你就是个傻丫头,快别喊了,我耳朵快出茧子了。”
小灵仙叫唤了一会,便有些肚子饿。四人熬了一夜,都有些疲乏。便一路无话,只管走路了。
终于来到城里,秦珂朝小灵仙的房子指了指:“我先不回家,去她那里休息下吧。”
小灵仙自然乐意。
于是嵬松将她拉到小灵仙家门口,这才驾车离去。
秦珂,小灵仙和葛平这一行三人,钻进屋里,倒头便睡。年轻人玩乐时候自然精神十足,可一旦睡意袭来,也极容易入眠。
这一觉睡的深沉,不知不觉天色向晚竟也不知道。到是被沉重的扣门声惊醒,这才发觉,小灵仙手指头伸进了葛平嘴里,而葛平的胳膊竟搭在秦珂的腿上。
这颠三倒四的睡姿着实让人不堪入目,秦珂赶紧爬起来。小灵仙急忙去开门,只有那葛平,睁了睁眼睛,做万般痛苦状,又睡了过去。
来人竟是梨花,只见她面带喜色,直冲到秦珂窗前,这才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一缩脖子。
秦珂揉了揉鼻子,抬手丢开葛平的胳膊:“嵬松告诉嫂子的?”
梨花赶紧点头:“若不是他巴巴的来家里说你来了这里。我便要急死了的。”
秦珂一边点头,一边扯开身上的银狐小马甲,露出一段细嫩的脖子:“你明知道我来这里便是躲那李月儿的,为何还这么急着跑来。”
梨花顿时凑上来,将葛平推了推,腾出个地方来坐了:“我当然知道,故而只想着等你睡饱了自己回去的。可偏这时候家里来了好些个人。”
秦珂将内里的小褂又拉了拉,危危的露出一截水兰的肚兜,这才觉得畅快了些,撇嘴道:“我早就知道,那些家伙自然会寻来。偏小灵仙说我亏了,哪里就亏了?我看是赚到了才对。”
小灵仙奇怪的望着二人,抓了抓脑袋上的乱发,脸颊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似的。
“也不知道你们动了什么手脚,那些人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