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仙自然不会跟秦珂去寺里,秦珂气急败坏的跑下山,谁知苏家还未走,一大屋子人正端坐品茗,茶香四溢满室清芬。苏清尊贪吃,竟有些微醉,双眼熏熏,笑的惬意:“都说枯禅寺佛祖灵验,到是一样的茶,在家里吃只是浑厚,往寺里这么一放,它竟变了。”
“变得如何了?”苏文康笑道。
苏清尊似被问住:“神了,肋下生凉,鼓鼓而飞。”
众人皆笑。苏芷卉道:“那便是要醉了。”
“好茶才醉人。”嫡夫人也点头。
珍儿夫人掩口笑说:“长公子平日勇敏,没想到醉起茶来到是极快。”
“他呀,醉酒最是难,醉茶到容易许多。”苏清?拍手笑道。
“人说醉茶要七盏往上呢,这可好了,才五盏刚过。”苏清爵微笑。
见清爵开口,苏文康道:“我差人传信你可知道?”
“什么信?”苏清爵想了想。
苏文康眉头微皱,少顷道:“罢了,你现在知道也来得及。”
众人只觉奇怪,一起望着苏文康。
“三日后,桃花渡有雅集。你和清尊同去。”
众人一惊,雅集素有茗茶相伴,柳原的雅集献茶者一直都是四大家族,明着是为雅集锦上添花,实则早已成为四家族斗茶比阔的竞赛了,众人也都乐得见识这富贵家族钟鸣鼎食的奢华,于是柳原的雅集上,四家族派出的都是族里的嫡子。如今听苏文康让清爵同去,着实让众人一惊。
“这……”清爵站起身来,坐在他对面的清尊早已脸色铁青。因有父亲坐在那里他不敢放肆,却把一双拳头赚的苍无血色。
“老爷,这事不可。”珍儿夫人起身道:“清爵年纪尚幼,言谈举止也都粗陋,怎能在雅集上献茶,这万万使不得,莫败了苏家的名声。”
嫡夫人只拿眼角扫了扫苏文康,然后猛地咳起来。苏文康默了一会,又道:“我只让他跟着去,又没有说由他来献茶,你们紧张什么。”说罢,端起茶碗来轻啜一口。“清尊尚且不满十六,处事未必一概老成,想来有个帮手也是好的。是不是啊?清尊。”
苏清尊本是不快,可父亲这么问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父亲言之有理。”
嫡夫人不知何时敛了咳,用苍白的小手抓起茶碗,放在嘴边,却不去喝。那热气蒸腾在脸颊上,微微晕出一点点红。珍夫人转眼珠去看嫡夫人,见她不再咳嗽,自己便也闭口不言,一双眼又往众人身上溜去。
“你怎么说?”苏文康转头去问苏清爵。
“全凭父亲安排。”
秦珂就是在这时候冲进禅房的,门口的小和尚硬是拦不住她,她举着红肿的手腕冲破囚喊道:“大师的地盘被强盗占了,怎么还坐在这里悠闲自得!”
破囚本在闭目品茗,见秦珂愣冲冲的闯进来,顿时一惊。到是鸣泉先站了起来:“痴三儿!怎可如此无礼!”说罢,也不待破囚发话,便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众人先是愣了愣,随即哄堂大笑。
秦珂挣脱鸣泉,将红肿的手举在他鼻子底下:“看看,我受伤了!你凭什么发那么大火!你和破球都是势利眼,那么小心翼翼,不就因为苏家有钱有势嘛!”
鸣泉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白牡丹后面,然后又抻着脖子望了望,这才松了口气:“有钱人要是都像苏家这样,那也算好的了。”
秦珂见他并未生气,便也蜷着身子蹲在他的身边:“我闯进去其实就是想搞破坏,讨厌你们悠闲自得的样子,搞的好像我是个外人。”
鸣泉俯身去看她,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越发清晰,他笑了笑:“你这话到说的没良心了。自古以来,都是亲近之人才能生气埋怨,毫不避讳。稍有隔阂便只能笑脸相迎,频频应酬了。”
“真的?”秦珂扬起小脸。
鸣泉微笑着点头:“我佛慈悲,苏家是寺里的常客,苏老爷时常与住持谈禅,师傅说,此人虽是俗人,却也是个极聪明的俗人。故一直礼遇他。苏家也很听住持的话,每年都设粥蓬布施。不过我到是要谢你。”说着鸣泉拉着他朝外跑去。
“为什么呀?”
“我可没师傅那么好的定力修为,听他们说来说去,说的不过都是家里的勾心斗角,我想逃却没机会,可巧你就来了,真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秦珂笑嘻嘻的看着他,心想蛔虫就蛔虫吧,只要开心,做什么都好啊!
“鸣泉。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所以你不能不理我!”秦珂忽然拉住他。
“哦。知道了。”
“如果有一天,我回到另一个世界去了……”秦珂歪着脑袋说着。
“那我就骑着一匹马,到世界的尽头去把你找回来。”鸣泉笑眯眯的说。
“骑着马?世界尽头?”秦珂眨了眨眼:“谁都无法追赶时间的,骑着神仙都做不到呢。再说,我的世界也不在世界尽头。”
鸣泉想了想:“你能来这里,难道我不能去你们那里吗?笑话!”
秦珂一摆手:“算啦,反正都是可能性几乎为零的事情,不想也罢。不过你要先帮我处理一个人!”
“处理一个人?”鸣泉不知道秦珂从哪里学来这些奇怪的词。“谁呀?”
“小强盗!”秦珂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