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拿出之前那张义善堂的图纸来摆在众人眼前。
“想着普天之下,除了国师,哪个能画出这样的图纸!”
梨花和小灵仙恍然大悟。
“可这说明他有心为我们做好事呀!为什么还会不告而别?”梨花简直不能理解。
小灵仙却陷入沉默,一双眼没来由的让人心伤。
秦珂却叹了口气:“他拿了小灵仙的东西,也许并非本意。细细一想,也许他此次来柳原,选址只是个障眼,真正的目的,或许就是那本兵书。”
小灵仙忽然间冷笑道:“我原该想到的。”
秦珂转过头去:“你别着急,若是他当真还有心,便会帮你伸冤。”
梨花不解。
“你们想,既然他是冲兵书来的,那便是知道小灵仙的身世,若是只拿走兵书却将主人弃之不理,那他也就是个小人。但我看着,葛平虽然油滑了些,却应该不是个鸡鸣狗盗之徒。再以我对陛下的观察,他虽然软弱却未必是个昏君。他用的人,或许如他一样,会在人前做戏,却不失一颗血肉之心。”
小灵仙本还脸色铁青,听秦珂这么一说,心头禁不住又升起些希望:“但愿如你所说。”
梨花灵机一动:“若真是这样,岂不是省了不少事情,国师替你出头到比你自己做要来的容易些。”
秦珂点头。
小灵仙总算没有太伤心,被秦珂这么一说反倒存了些许希翼,径自去了。
然而,她这边刚走,秦珂却沉声叹了口气。
梨花皱起眉头:“怎么?还有何担心?”
“我刚才那话也是安慰她的,这也只是最乐观的估计。若是葛平果真是个龌龊小人,窃书成功便反咬一口,称小灵仙拥书隐遁,栽赃个谋逆之罪,又何患无辞?”
梨花顿时一哆嗦:“这可如何是好!”
秦珂扶住额头。陷入沉思:“嫂子莫急,让我想想……”
这一夜,秦珂便辗转难安。她打开窗子,初春的空气里浸透着泥土的香气。她禁不住皱了皱眉,俯身从怀里摸出那枚铜牌。不管于皇后安的什么心,她总要试一试。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得当,换了件素色衣衫,便往长春殿去了。
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
待亮明牌子。/便有太监一路引领。七拐八拐来到后宫。秦珂着实没有想到。如此之大的明光宫已经落成了五六分了,主线排列的宫殿基本都已完工,只剩下精细装点。而其余院落则尚在建造之中。
然陛下上朝的景安殿,和皇后的寝宫已经是华丽非常了。
秦珂身份低微,自然要避免走开阔大路,便由太监领着钻了不少复道,这才缓缓来到皇后居住的鸾飞殿。
太监高傲。眯着眼睛瞧秦珂,阴阳怪气的问道:“姑娘让小人如何禀娘娘啊?”
秦珂明白,他这是问自己来做什么呢,连忙上前一步,面色如常:“就说小女来讨赏。”
太监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扭头进去。
再出来时,眼梢竟垂了下来,笑脸相迎道:“乖乖,娘娘这脾气,竟还真被你吊了胃口。进去吧。”
秦珂松了口气,连忙俯身进殿。果然殿内一片清新,却毫无半点熏香痕迹,只能隐隐闻见女子胭脂淡淡的气味。
“娄氏女秦珂叩见皇后娘娘,娘娘长春永安。”秦珂已经知道宫里问安的方式,与汉朝有些相似,却有略有不同。
于皇后对面正立着两个宫娥,手中展开一副梅花图,乃是双面绣成。她瞥眼瞧了瞧秦珂,一挥手令人退下。
“本宫素来是个吝啬的,你讨赏怕是走错了门庭。”她声音冷冷的,眸子犹如块晶莹的黑冰。
秦珂不敢抬头:“秦珂为柳原孤魂来讨赏,娘娘定然不会赶秦珂走。”
于皇后愣住,扭过头来:“此话怎讲?”
秦珂连忙抬起头来,跪行了几步:“柳原村北城外有片乱葬岗,乃九年前大旱时形成,如今小女顺应天意建义善堂,收存尸骨。更有国师亲自设计的图纸在此,故而向皇后娘娘讨些捐赠。”
于皇后正自迟疑,秦珂已经从怀中取出图纸呈了上去。
皇后垂眸,秦珂紧紧盯住她的双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果然点了点头:“确是国师手笔。”
秦珂顿时又是一松:“国师断不会轻易出手民间事物,实是因为此事重大。”
“哦?”皇后眯起眸子。
秦珂又跪行了几步:“一则,饿殍之魂须得陛下的帝王金来压制,方能风调雨顺,帝都安逸。二则,皇后也可借此事多行善举,为自己积福,求得子嗣。”
皇后先前还颇为冷淡,听她这样一说,顿时面色明朗起来。她先是默了片刻,扭身对宫娥道:“去请国师来,这事还要问问他。”
秦珂顿时心中狂喜,面上却只能按兵不动。
果然,不多时,帘幔微浮,一抹浅金色的身影缓缓踱进来。
秦珂不敢抬头,只能垂首望着地面,心想,若是此人真是葛平那后面还有戏,可若不是他,只怕自己便是白来了一次。
“皇后殿下有何要事?”一个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
于皇后顿时一扬手,身后的宫娥已经将那张图纸轻轻呈在了他的面前。那人顿时愣住。良久,才淡然一笑:“确是在下手笔。”
秦珂连忙抬起头来。这一望,却禁不住微微一惊。
只见葛平身着淡金色长袍,身后衣摆拖曳在地,衣领微敞,露着脖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