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苏五冲破人群来到跟前,他本是来找秦珂的,却猛然间见到嵬松,眸子忽的一缩,竟愣在了那里。
嵬松到是淡定,略一躬身,双手合十。然后转向秦珂:“这位公子想来是来寻姑娘的,夜深露重,姑娘拜过月神,便早些回去吧。”说罢,他转身欲走。
苏五却上前一步,目光炯炯。秦珂从未见他这般看过一个人。莫不是这家伙也和自己一样,将嵬松看成了别人。
“他是嵬送!”秦珂拉住苏五。
苏五皱起眉头,把刚要出口的话缓缓压了下去,眸子却仍旧犀利。
“贫僧枯禅寺,嵬松。公子这是?”嵬松直视着苏五的目光,竟没有一丝退缩。
“嵬松?”苏五低声道:“山鬼嵬,木公松?”
嵬松点头:“正是。”
“山鬼善于幻化,松柏总是坚韧,不知这名字可有何意?”苏五一挑眉毛。
嵬松一笑:“公子问的好怪,嵬乃高大之意,松柏高大而已。”说罢转身欲走,却又被苏五拉住。
他这一招,手下已经使了暗劲,一道气浪直逼过去。那嵬松顿时脸色难堪,双手乱抖。
秦珂见状赶紧过来拉苏五:“你这是做什么?对出家人不敬,小心被人见到传进你父亲耳朵里。”
苏五收了手,却抱起胳膊。那嵬松痛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身子顿时矬了半截。
“好了,你也赶紧回寺吧。”秦珂走上来拍拍他:“他这人小孩性格,下手没轻没重的,我替他跟你赔不是,莫要张扬,他也不是有意欺负你。”
她嘴里这样说,苏五却有些不愿意,冷冷道:“我今日还偏偏就发了小孩脾气,嵬松是出家人,我怎么没听说过出家人也祭月的?”
嵬松龇牙咧嘴:“我当然不是祭月,只是来江边透透气,不想就碰见了这么多人,贫僧今年刚刚来到柳原,不知道这里的风俗。”
秦珂扭头去看苏五,却见他一脸不屑,哼道:“你是何月何日来的?”
秦珂顿时瞪他:“人家什么时候来的,又和你有何关系?别在这里胡闹,赶紧请客是真!”
苏五也不理会秦珂,只拿眼睛盯死了嵬松:“本公子可是枯禅寺的香客,问问这挂单的和尚有何不可!”
嵬松缓缓直起腰来:“贫僧是七月初八来的。”
苏五暗自记下,然后点点头:“可是沿着朱雀街进城的?”
嵬松的眸子里顿时飘起一团乌云,片刻后,摇了摇头:“苏公子多虑了,在下是从北门进来的,走的是乱葬岗。”
秦珂眨眨眼睛,城北是座小丘陵,遗弃了不少尸体,一些穷人没钱买棺椁,便也会把尸体丢在那里,久而久之便成了臭名昭著的乱葬岗。
“放着干净的朱雀街不走,为何偏偏走北门?”苏五眯起眼来。
嵬松正色道:“贫僧是出家人,进出城门自然不会选择光鲜亮丽的街道,乱葬岗虽然晦气,但我一路念诵往生咒,也算是为死去的人做些善事。”
苏五闻言点了点头:“好吧,本公子暂且信你。”
嵬松见他貌似也没什么话说了,便急忙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秦珂望着嵬松的背影,心里顿时有些酸楚。若是鸣泉也会这样吗?进城的时候,他会走哪里?
“他不是鸣泉,你不要枉费心机了。”苏五不知何时俯身在秦珂耳边。
秦珂一机灵,转身道:“胡说,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鸣泉。”
苏五叹口气,脸色却越发凝重:“我了解鸣泉,他虽然也是修行之人,但入城之时,他断不会刻意寻找入口。像这种迂腐的事情,不是他的所作所为。”
秦珂皱起眉毛:“你问了他这么久,就是想确定到底是不是鸣泉?”
苏五点点头:“鸣泉是得了佛法真谛的人,又怎会迂腐到这般地步。他应该懂得凭心而行,逢缘度化的道理。”
秦珂扭头朝夜色望去,禁不住心头掠过一丝暖暖的酸楚。
“好了,以后别再提这个名字了。”她扭身朝娄家人走去。
苏五却上前一步,猛的伸手抓住秦珂的腕子:“真的甘心就这么忘记?”
秦珂转过身来,两人的手僵持在空中。望着苏五英俊的面庞,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夜风撩起他的发丝,盘旋在鬓角,一朵木樨花不知从何处飘来,缓缓没入他的发丝间。秦珂伸出指头,想抓住那多木樨花。谁知,苏五已经一抬手,凌空握住了她的手。
“花瓣掉进头发里会痒。”秦珂轻声道。
苏五摇摇头,他顽劣的眸子里浮起漫漫的温柔,就像那水边的月光,溢出来轻轻的笼罩了秦珂。
“我的诺言永远有效,别为了一个虚幻的影子,而错过身边的人。”苏五柔声道。
这次秦珂没有再揶揄苏五,奇怪的是,她有些慌乱,于是她垂下头去,红着脸望着自己的脚尖。她奇怪的发觉,苏五比她高许多,她就算踮着脚尖也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将手臂搭在他肉乎乎的小肩膀上了。而他的肩膀也不再是肉肉的,南疆之行虽然只有三年,可就在这短短的三年里,他长出了健硕的肌肉,她曾经无意间碰到过他的身体,那是成年男性的身体,健康好闻,秦珂甚至觉得用性感来形容苏五一点都不过分。
“你在想什么?”苏五紧了紧握住秦珂的手。他觉得心跳的快碎掉了,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他便越渴望接近这个女子。虽然她不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她没有礼貌,没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