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你以为凭一封信就能唬住我?”鼻音里带着浓浓的轻蔑,目光如刀,直直的朝燕三白刺去。
燕三白八风不动,“你想挑战鬼王的威严?”
马贼噤声了,他紧抿着嘴,目光中流露出挣扎与怀疑,随后把一切都化为凶恶,“这封信也有可能是假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自己做选择,真还是假,生……还是死。”燕三白的语速很慢,‘死’字出口,他抓着马贼的手蓦地收紧,看似平缓,实则强硬的把他夹在李晏脖子里的刀移开。
“哐当!”一声,刀落地。
马贼的右臂垂下,手腕上一丝红痕都没有,看上去那一握毫无力道,可只有马贼自己知道,他的右手此刻已经完全使不上力了!
“考虑好了吗?”燕三白不紧不慢的问。
马贼暗自发力,可发现自己的手臂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背上慢慢渗出了冷汗。对方的实力高深莫测,又拿出了这么一封信,想起鬼王那狠辣的手段,他不禁萌生了退意。
这种想法一旦滋生就无法遏制,刀也不要了,撂下一句狠话给自己找回点面子,转身就走。
“看在鬼王的面子上今日就饶过你,日后别让我在大漠上见到你们!”
人走了,周卫人都有些面面相觑——那鬼王的信……是真的?
危机并没有解除,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
但燕三白的一封信让所有人都投鼠忌器,场间一阵僵持。燕三白寻思着如何能够破局,而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响箭升空之声,在月牙湖畔骤响。
温阳对此最为敏感,倏地转过头去。确定是龙王宫那边的声音,三人当即顾不得许多,立刻强行突围。周卫的人倒也不拦,纷纷追着过去。
零丁他们也从主楼里找出了衣服乔装打扮,此刻看见李晏过来,急匆匆的迎上去,“少爷!”
“阿甲,发生何事了?”李晏大步过去,这一主一仆心有灵犀,不需要事先沟通,来自中原的二世祖带着贴身随从来大漠自找苦吃的生动形象已跃然眼前。
但此刻零丁是真的有些急,他瞥见后边跟来的一大群人,也知道事情不妙,于是压低了声音,道:“我们留在这边一共二十一个人,现在只剩五个,还有十六个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二世祖的贴身护卫之一燕三白蹙眉问,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世祖的贴身护卫之二温阳扫了一眼剩下的五个人,那个小个子士兵也不在了。
零丁道:“我也不知道啊,刚刚我担心你们,就跟几个人出来就近看着,其余人都自行隐蔽,可谁知道一转眼就找不到了!就好像乌拓他们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就消失了!”
零丁只觉得头皮发麻,因为以他的机关术造诣,他在龙王宫里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机关密道!而且关键的是莺哥儿也一起不见了!
“哟,这是人不见了呐。”忽的,背后传来一阵戏谑猖獗的笑声,“看来几位鬼王的贵客,根本连鬼王的门都不知道在哪里,诸位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燕三白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这群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绝对不好糊弄,一旦被他们回过神来,一切就都完了。
温阳倒是蹙了蹙眉,难得主动的压低了声音问李晏:“少爷,那封信……”
“诚实善良小郎君也有奸诈的时候。”李晏略有些小得意。
温阳是不知道他在得意些什么,但心里颇为诧异——看燕三白那温润无害的样子,教人无形间便把信任托付,而且方才那样子如此笃定从容,就连温阳都不禁信了。
但其实燕三白一直在诈,诈这些人的反应。
那封信只是燕三白随手施为的一个引子,鬼王是谁?这是李晏刚刚从马贼嘴里套出来的,燕三白也是头一次听到,怎么可能认识。而此间的主人不就是萧昀么,鬼王为什么不可能是他?
或者说,这里的事情搞得如此诡异神秘,眼前的这些人,真的见过鬼王的真面目吗?
这一诈,就诈出结果来了。
这些人只知鬼王的名头,根本不知道鬼王究竟是谁!而他们迟疑的原因跟燕三白一样,月牙湖的主人,是最有可能成为鬼王的那一个。
周围的人还在肆意发笑,零丁憋着一肚子火恨不得跟他们拼命,还在奇怪今儿个王爷为何如此沉得住气,就见李晏对他使了个眼色——看状元郎。
燕三白上前一步,“萧家当年叛出药王谷,离开中原到这大漠里躲了百余年,如今我们寻过来,他们当然不会轻易让我们找到。”
“你们是药王谷的人?”马贼们立刻警惕。
“在下药王谷殷停,奉家父之命前来收回当年萧家拿走之物,诸位……是想阻拦吗?”二世祖的贴身护卫摇身一变成为了药王谷的少谷主。
药王谷的大名如雷贯耳,马贼们宁愿得罪大周军方,也不会想要得罪也许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们一命的药王谷。
但……
“你怎么就能证明你是殷停?”
“是啊,你怎么证明!”
江湖上对于殷停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药王谷素来行事低调,到殷停这一代更是低调到整天待在深山老林里不出来了,这些西域马贼,当然不可能见过他。
但是要证明真身,倒是有很多办法。按照马贼的思维来说,如果是真的,那必然有方法证明,不能证明的肯定是假的!
温阳隐隐有些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