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我们现在是在整个城池的上头划船了……”零丁看着水下静悄悄的城池,看着一个又一个飞翘的屋檐在船底划过,水托着他们越升越高,下面的城池就像睡着了一样,离他们越来越远。
黑色的花瓣从城主府的方向飘过来,洋洋洒洒的飘满了整个水面。莺哥儿伸手捞起一朵还算完整的岁月花,水滴答滴答的从他的指尖滑落,黑色的花瓣上纹路清晰依旧,但那香味却像是被水洗去了一般,淡淡的,透着一股淡雅。
回首,悠悠的小船里载着无恶不作的马贼,可在这样的景象面前,他们的表情也不免脱去凶恶,露出了惊讶与震撼。
头顶的石壁离他们越来越近,水的力量托举着他们,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天。
水下的城池即将葬于岁月,萧昀出神的看着,眸中闪过一丝不舍,但也仅有一丝而已,他抬头看时,眼睛里充满着解脱的快意。
“大家小心啊,我们快要到顶了,现在水里的毒已经稀释的差不多,但还是要小心一点,哝,这是解毒丸,吃一颗比较放心。”说着,萧昀把药丸抛给他们,到燕三白这里时他却拒绝了。盖因从月牙湖进来时他已吃了太多,若再服用,对身体反而有所损害。
萧昀听他吃过了,也不坚持,跟零丁两个人把船划到了一个洞穴的正下方,等水面靠近时,便从洞里出去。其余的路径都已经被他破坏了,这是唯一的方法。
只可惜那洞壁太滑,想出这最后一个逃生办法的前人想必也没有亲自尝试过这个办法,萧昀一手扒上去,喝,满手滑腻腻的像青苔一样的东西,让他一个不慎就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零丁身上。
“哎哟我艹你大爷!”零丁彻底暴走了。
“别别别!手滑,诶真是手滑啊。”萧昀打着哈哈,又去试,可这会儿水面越来越高,他再爬不上去,所有人都得泡水里了。
燕三白无奈摇头,抓起他的后衣领,直接带他上去。
洞口向上延伸一段距离,就转过弯恢复了平直,一行人脚踏实地,终于松了口气。不过说是平直,也还有些倾斜的,到了最后的门口,萧昀找到机关按下,石门转,只一瞬间,他们便又出现在了地面之上的某个房间里。
燕三白仍不放心的看着脚下,“水会漫上来吗?”
“不会,老祖宗都测算过,水升到那洞穴里就已经是极限了,你看外边的月牙湖,也才漫出来一点儿。”萧昀回答着,推开门,就见偌大的一个月牙湖已经渐渐的褪去了黑色。
此时天已大亮,刚从昏暗的地底逃出来的众人一时适应不了强烈的日光,纷纷拿手遮挡。危机解除,大家心里都不免生出一股疲惫来。
然而,秋后算账的时候到了。
李晏斜瞅着萧昀,“他就是萧昀?”
萧昀不甘示弱,“你就是李晏?”
凤眸一挑,“长得也不怎么样。”
“那是因为我易了容!”
如萧昀这般自恋自爱的人,岂能接受别人说他长得丑,就算说长得还可以,都是对他,以及对他全家的一种侮辱。
然而李晏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转过了头,教萧昀,内伤了。
“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弟弟?”燕三白打岔道。
众人坐下来疗伤的疗伤,休息的休息,萧昀揪揪小胡子,坦白从宽,“其实我一直有个弟弟啊,双胞胎,你应该看到经阁后面那个房间了吧,那就是萧止住的。”
“既然他是你弟弟,为何我上次来时未曾见过?你们是在……关着他?”
“这个嘛……还是跟我们家的家训有关。”
关于这个家训,燕三白也曾听萧昀提起过——每一代月牙湖的主人,都是不能主动离开的,他们必须世世代代守在这里,直到生命终结。
“我呢,因为比我弟弟早出生那么一眨眼的时间,作为长子,自然就接过了月牙湖这个担子。但我们萧家每一代都会分出一部分人来守着那座城,为了独守这份财富,自然就不能轻易被外界发现,于是萧家负责看守地下的那部分人,自然而然的就被刻意隐藏了起来。我在地上,我弟弟就被带到了地下,古城的门只能在里面打开,他就是这一代的开门人。”
萧昀说着,语气也不禁有些唏嘘和沉重,“萧止呢,小时候他还是个很可爱的糯米团子,流着鼻涕到处甩,长大了就不怎么可爱了。小时候大人不许他到地面上来,长大了之后他就自己不愿意上来了,我知道他肯定心有不忿,可没想到他想一个人独吞整座古城,家里的人被他杀了大半,他以为我也死了,幸亏我足智多谋谈了出来。”
人对于钱财的yù_wàng是天生的,萧家找到了宝藏,却也逐渐被宝藏吞噬,最终坐地自缚,再也走不出来。萧止倒是个破局的人,但他的目的显然跟前人没有什么两样,把碍事的人杀掉,再把贪财之人聚集起来开拓古城,他坐在幕后,坐收其成,不得不说这个打算真的很美。
萧昀顿了顿,又说:“不过我觉得萧止变成如今这样还有不老山的缘故,他练的是西渡的功法,比中原那个不老山的西渡更邪性,时常便走火入魔了。”
“西渡不是后来才分裂出来的吗?”
“不不不,西渡其实一直存在,只不过它因为容易入魔,被中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