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仙人?阿白微微一笑,刚坐上马车,却又掀开帘子走了下去。白庸忙问他,“你要去哪儿?”阿白遥望了一眼青山,问:“如果你是黎家人,想找到那位仙人治黎青的心病,你们会倒完酒之后就走吗?”
白庸这才恍然大误,“对,刚才那帮人走得太干脆了,如果真想用酒泉把那仙人引出来,那就应该在周围埋伏才是!”
“正是。”说着,阿白不多废话,足尖发力,轻功运气,霎时间已飘然远去。
白庸怔怔地看着那白色的背影在青山薄雾间远去,喃喃道:“白兄的轻功,更深往昔了啊……”
阿蒙在一旁笑得和气,伸手抓住白庸的肩膀,“白大人想不想体验一下?”
“嗯?”白庸不解,然后下一个呼吸,他就发现自己离了地,被阿蒙抓着草上飞,这里一跳,那里一纵,白庸捂着自己的心口,“慢一点!慢一点!”
半山腰,依旧是刚才黎府下人倒酒的地方,阿白没有靠近,远远地站在树后看着。此时山雾渐稀,天色大亮,游人们渐渐多了起来,不乏有人发现了酒泉的秘密,然后顺着泉水找到了这里。
阿白可以很明显的发现,地上的酒坛子都被人捡走了,黎府果然有后手。
阿蒙带着白庸后脚赶到,问:“如何了?”
阿白摇摇头,“这里地形开阔,游人不绝,不是个动手的好地方,你们且在这里看着,我去更上游看看。”
更上游,其实是连绵的绝壁,普通游人到那里一般就止步了,只有少数人才会沿着那些并不好走的羊肠小道,在山岩的夹缝中登顶。阿白途中倒是碰到几个,为免节外生枝,一盖以轻功避过。
在距山顶不远处,是山泉的终点。那些泉水从茂密的草丛碎石中冒出来,至于它真正来自何方,就不得而知了。
阿白赶到时,恰巧远远看见几个两个青壮年男子正绑着个人往麻袋里装,“住手!”
那厢瞧着事情败露,哪里肯住手,扛起人就跑。阿白连忙去追,风吹起白衣,猎猎作响。
几个顺着羊肠小道爬上来的人未曾瞧见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正待休息,就见一个缥缈白影从头顶飞过,隐没于绿叶间。
那短暂的惊鸿一瞥,白发胜雪,叫人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仙人!是那个倾壶倒酒的仙人!”
然而阿白并无暇顾及他们,足尖在一处废弃古亭翘起的檐角上轻点,右手顺势掠过那一根突出的枝桠,青叶在手,于指尖电射而出,刹那间击中前方逃跑之人的腿弯。
“啊!”那人痛呼一声,直直地跪倒在地,同伴想去拉他,可是这一来便停了下来,待他再想跑时,阿白已到了身前,将他们点穴定住。
解开麻袋,阿白将里面的人放出来,“你没事吧?”
那人惊魂初定地拍拍胸脯,“没事儿,没事儿,幸好大侠你……诶大侠你的头发……”
“一点旧疾,无需担心。”阿白微笑,目光在这人身上扫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寻常书生打扮,但那月白的料子却是纱质的,明明是个男子,却面若好女,若不是有喉结,倒像是哪家的姑娘女扮男装。
“方才发生了何事,公子怎会被抓了?”阿白问。
“哦,我也不大清楚呢,”那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当时正在泉边汲水,谁曾想忽然有人抓我,就算是想把我掳回去做压寨夫人,这也太心急了不是?”
阿白莞尔。
“对了,我叫青竹,大侠你呢?”
“青竹公子叫我阿白便可。”
阿白把那两个人捆了起来,现在的情况很明显,黎府的人多半把青竹误以为是那仙子,便想要掳回去一试。说来也是,黎府那老太太虽年事已高,但也不至于老到以为宝贝孙子真的看到了仙子,多半是下了命令,凡是相像的又可疑的,都‘请’回去做客。
只是青竹,为何孤身一人到这儿来取水?
“青竹公子需要报官吗?”阿白问。
青竹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下,还是摇摇头,“算了,报官太麻烦,而且我得快点回去,不然五爷又该数落我了。”
五爷?
阿白微笑道:“那便将这二人置于此处,你我先行下山,如何?”
青竹眨眨眼,“但凭大侠做主,青竹不甚感激。”
于是阿白便将两人的手给捆住,解了他们的穴,随后跟青竹离开。那两人见阿白武功高强,便也不敢再作什么妖,乖乖蹲在地上不动。
走出一会儿,阿白又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人却是已经不见了。
到得下面,与白庸、阿蒙汇合,双方稍作介绍,便结伴下山。马车上,青竹大大方方地吃着白庸带来的茶点,问:“大侠怎会想到要到那上边儿去?”
“在下自恃轻功尚可,有常人不可去之处,自然要去。便是青竹公子,不也去了吗?”
青竹摆摆手,“我只是听人说那儿的泉水有养颜之效,所以偷偷跑去罢了。”说着,他解下腰间的白玉瓶,“你看,一瓶子泉水,可以回去泡茶喝。”
两人又聊了许久,江州城到了,青竹跳下马车,临走前,又神秘兮兮的塞给阿白一块小木牌,俏皮地眨眨眼,小声凑在他耳边道:“大侠,若想见我,可拿着这木牌来找我,青竹恭迎大驾哦。”
白庸连忙凑过来问何事,阿白无奈笑笑,却收好木牌并不作答。
遥远的长安,御书房里的王爷忽然丢掉朱笔,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