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的瞳孔猛的一缩,立刻变招,力图荡开燕三白的攻势,而后立刻遁走,以伺后招。
燕三白还需要拔剑,这个动作所耗费的时间完全足以让他拉开距离。
然而他没有料到,燕三白根本就没有拔剑的想法!他的拳头就是他的剑,再加上那鬼魅的身法,罗二还没来得及反应,燕三白就已经绕背,单手撑在桌面上,整个人像是没有重量一般飘起来,双腿连踢。
罗二被踢飞,撞翻了身后放着摆饰的木架子。然而还没等他缓过一口气,一只手又抓住了他的衣领,一股大力将他甩出。
“噗……”罗二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心中大骇。
他跟世人一样,都以为燕三白只是一个潇洒飘逸、轻功卓越的剑客,可是谁能猜到,他还有这一身骇人听闻的硬功夫!
另一边,李晏正从闫阳楼的酒窖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坛他亲自挑选的好酒。他原本走的步履轻快,可是走过大堂,正要上楼时,李晏忽然听到些异响。
有破风声,从二楼的雅间里传来。
他一瞬间就想到了燕三白所说的刺客,并且第一时间就要上楼帮忙。但就在他的脚刚跨出一步的时候,他的身后,大堂的正门口,却忽然传来更多的破风声。
无数的飞翎裹挟着风声袭进大堂内,大堂里的客人们还在嘻嘻哈哈的说笑着,难得有一两个看到了此情此景,也都愣了愣。
他们在想——咦?那是什么?
忽然,一抹红影踩着楼梯的栏杆跃下,脚步踏在饭桌上,碗碟碎裂,大家还来不及惊呼,就见一片红色的火烧云铺陈开来,且飞快的卷动着,将那些飞翎悉数卷落。
“叮叮叮叮……”金属的飞翎四散撞上柱子、墙壁,甚至嵌进饭桌里。有位青衣的客人眼睁睁的看着一枚薄的像叶子一般的东西擦着他的鼻尖刺进他的饭碗里,饭碗应声碎裂,米粒撒了一桌。
他还兀自保持着端碗的姿势,嘴巴大的可以放下一个咸鸭蛋。
西皮姥姥啊!这是干嘛?!他心里咆哮着,而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骤响,“全部趴下!”
青衣客人愣了愣,一只脚就毫不客气的直接把他踩到了桌子底下。不痛,但是他西皮的能不能温柔点!
此刻的洛阳王不懂温柔。
抬眼时,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已是杀气凛然,敢在他的地盘上,对他的百姓动手,这不仅仅是打脸那么简单的仇。
最主要的是,李晏现在很不爽。
第二波飞翎来得很快,几乎是在前一波被拦截的那一刻就又飞射而来。
李晏手里的红色外袍已经被击穿了很多个洞不能用了,他随手一扔,以最快的速度抄起旁边一个傻愣了不知道躲开的小毛孩,从桌面上跃下的同时一脚揣在桌腿,桌子整个立起来,桌面旋转着,‘噗噗噗噗!’挡住了第二波飞翎。
“呜哇——!”吓傻了的孩童终于拉开嗓子哭了起来。
李晏把他往后一抛,“零丁!”
晚来一步的零丁连忙伸手接住,而李晏趁着第三波飞翎还未到来之际,更快的跑出了闫阳楼,衣袖一甩,‘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李晏傲然站立在门前,眼神不闪不避的看向那些飞翎射来的方向,上位者的威压铺陈开来,他只是站着,却叫对面的人心陡然快了些许。
为了对付燕三白,罗二请来了帮手,同时他们也肩负着另外一项重要任务——试探洛阳王李晏的武功深浅。
李晏自小接受的皇室正统教育,骑射样样精通,然而他的一身武功却出自国教。他的师父,是如今大周国师栖微道长的师叔,寒山春亭观的秋戌子。
只是因为李晏身边不缺人保护,也没几个人不长眼的敢去动他,所以谁也不知道李晏的武功究竟是高是低。但瞧他平日游山玩水吟风弄月的做派,料想武功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然而潜伏着的那些人心里却不约而同生出一股不是很好的感觉,他们很有默契,不用互相看就能感应到同伴心里的想法,于是他们不约而同的再次出手,精铁打造的飞翎就像雨点一样铺天盖地的朝着李晏飞去。
李晏却蓦地勾起嘴角,丹凤眼里闪烁着冰冷的笑意,他腾的跃起,红色外袍脱去之后是黑色劲装,黑影在檐角上借力跳向对面的屋顶,顺手拆下了挂在那儿的酒旗,酒旗迎风招展,就像战场上的军旗那样,将迎面而来的飞翎尽数打落。
没打落的也不要紧,李晏并不在乎这一枚两枚小东西。
很久没动手,不代表他不爱动手,当一枚飞翎在他手背上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渗出一丝血液的时候,他眼底的狂意顿时更盛了些许。
“砰——”李晏落在那屋顶上,踩了一脚的碎瓦。他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停顿,拿了酒旗的杆子当枪使,一枪横扫,碎瓦飞溅,把潜藏在暗处放飞翎的人给硬生生逼了出来。
不好!几人心里齐齐生出这样的念头,竟是打也不打,立刻掉头就走。但心里不爽的李晏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他嘴角的笑愈盛,生生扯出几分残忍的意味,脚步愈快,快得像阎王的催命钟。
零丁从窗户的破洞里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出了一身冷汗——王爷护短,小鬼莫缠,珍重,节哀啊。
这时,二楼处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声,零丁不由探出头来,往上看。就见一团黑影像被投石机弹了出来一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