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带着随身太监走出了永和殿,往着望月宫的方向走去,很凑巧地来到了杂物堂。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突然想到那个藏在自己心底的人。
他故意想忘掉的那个人,因为馨宁的出现,而让自己明白他根本是忘不掉的。赤怜儿一直在被他关在这杂物堂中的密室内,除了两个的老太监,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皇上徘徊在杂物堂外,想进去,又不敢进去。他害怕自己见到她之后,还是那般地爱她。他更怕她还像当年一样,不屈从于自己。
他身边的文公公看出了皇上的异常,忙劝慰皇上:“皇上,老奴不想您这般难受。如果真是想进去,咱们就进去看一看吧。说不定她已经变了心,早在那里等候皇上的到来呢。”
皇上思虑了一会儿,他终究还是踏进了杂物堂。
杂物堂的老太监体质弱了很多,天晴就坐在摇椅上呼噜呼噜地睡大觉。而且他的耳朵也不好使,皇上来了,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皇上倒没生气,因为这个老太监一直帮默默地守着这里,而且嘴巴又闭得紧。他示意文公公,让他把老太监叫醒了。
文公公步履蹒跚地来到老太监身边,先是咳了几声,但是那个躺着的老太监还是半点反应都没。
文公公气愤地在他的耳朵大叫:“着火啦!着火啦!你还不赶快起来跑,小心烧死了。”
老太监果真被吓醒了,想一把起身,却因为身子不灵活,还是倒在了摇椅上。当他看到皇上的那一刻,激动地从摇椅上起来。由于他身子没立住,就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唉哟……老奴该死,竟没看到皇上来了。”驻守的老太监跌撞在跪在了地上,慢腾腾地爬到了皇上身边。
皇上倒是和颜悦色地说:“没事,起身吧,朕念你已经年迈了,不会怪罪于你。”皇上见他起来困难,于是让文公公扶起了他。
“谢主隆恩!”老太监邓公公在文公公的扶值下起身,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皇上,不知道您这次过来是所为何事呢?”
“这……朕是想询问一下这里边的人可安好?”皇上捊着胡子,那种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心情,溢于言表。
文公公在皇上身边待这么久了,当然明白皇上的心思,忙假意斥责邓公公:“你这个老邓,不知死活。皇上想干嘛就干嘛,还要你一个老奴才来管吗?”
“是……是,是,老奴多主言啦。回皇上的话,这里面的人之前还是很好的,只是她最近病得很重,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皇上心里一紧,赤怜儿不会一病不起吧?他着急呀,不想连自己连心爱的女人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脚步匆匆地往那个密室门口走去,口里一直念叨:“怜儿,你一定不要离我而去。”
文公公只好贴身跟着,免得皇上生气了。
“皇上,您慢点,等等老奴呀。”
皇上突然推开了那扇门,把正在一旁打扫院子景蓉吓了一大跳。由于她当时很小,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所以放下扫把,生气地对皇上说:“哪来的人,竟敢硬闯这里。”
皇上面无表情,根本没想回答一个小丫头的问题。
自然这个时候得文公公出马了,他娘里娘气地走到景蓉旁:“放肆,这可是当今的圣上,你一个小奴婢怎可以对皇上如此无礼?”
景蓉重新打量了皇上一眼,特别地威武,穿着也十分华丽,应该是皇上。她忙跪在地上,求饶:“皇上,奴婢该死!”
皇上没心情理会她,径直走进了怜贵妃的房间。他一边叫喊着:“怜儿……怜儿……”
怜贵妃本来已经被馨宁医好了咳嗽,却因为体弱而感染了风寒,只能躺在床上等着自然好了。她不允许景蓉再去打扰馨宁,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再陷入凶险之中。若是被皇上发现了馨宁曾经来看过自己,馨宁肯定是要受罚的。
她宁愿自己忍受着一直发烧的病楚,也不愿再去麻烦馨宁了。
怜贵妃在昏睡中,突然听到有人在自己的名字,以为是现代的丈夫来找自己了,高兴地回应着:“你终于来了,怜儿等你很久了。”
皇上果真以为怜贵妃等的人是自己,激动地握住怜贵妃依旧柔嫩的手:“怜儿,朕让你久等了。这全是朕对不住你呀,你可要原谅朕,再回到朕的身边,好不好?”
皇上从来没流过泪,却在这一次为赤怜儿流泪了。当泪水滴在赤怜儿手背的时候,他看到她似乎要醒了。
赤怜儿在梦中是与馨宁的父亲相聚了,而泪水却让自己清醒过来,她坐起身抱起了皇上。
皇上自是不会反抗,反而紧紧地抱着她,不想再让她离开自己了。
“怜儿,这么些年,你终于想通了。太好啦,朕太高兴了,终于得到了你的心。虽然朕和你已经到了迟暮之年,可是我们俩能够继续相伴下去,就是朕的荣幸!”皇上饱含深情地说着。
赤怜儿听出了皇上的声音,没有欣喜和感动,而无尽的害怕。她哆嗦地拒绝了皇上的怀抱:“皇上……您怎么来了?”
皇上心里哆噔一下,他想:难道赤怜儿不是在想朕,而是在想自己的大哥吗?他表情凝重地看着赤怜儿:“怜儿,你的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别的男人?”
赤怜儿差点又将不爱皇上的话脱口而出,可是她终究是忍住了。她不是因为害怕皇上继续冷落、幽禁她,而是她知道馨宁是自己的女儿,还身处在这个皇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