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你无法狡辩了吧,我都亲自试验过了,这雪花膏确实有毒!”
浣惜微启朱唇,皓齿散发出冰雪般冷冽的光华。
薛蓉惊愕地怔住了,这雪花膏中掺入的是一种名为残溃散的毒粉,无色无味,可皮肤一旦触碰到便会溃烂流脓,永久不能恢复。浣惜脸上那抹云淡风轻的笑容,霎时让她悬心吊胆。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哼!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薛蓉绝美的瞳孔一瞪,从骨子里迸发出的一股乖戾同样也让浣惜浑身不自在,“可你要知道,你要是再挡住我的去路,待会儿我大声一喊,楚府的家丁便会破门而入,到时候惊扰了姑娘你就不好了!“
说罢,她衣袖往空中一挥,伸出手掌便要把浣惜推到一边去。
“凶手!你这个杀害雪绸的凶手!”
啪的一声,浣惜一头撞在侧边的门框上,凝脂般的额尖上刮出一道血丝。
“哼!告诉你,要是你敢出去乱说,本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薛蓉一脚跨出门槛,回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美艳的朱唇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自己原来还是高估这个女人了,本以为她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孰知如此耐不住性子。纸老虎一只,只会唬人罢了!
薛蓉捋捋贴在胸襟前的青丝,拉得狭长的眼眸中洋溢着丝丝胜利的得意。
前段时间,她三天两头就被楚老夫人拉去佛堂训话,每次跪上三四个时辰就罢了,还要她在佛祖面前强颜欢笑,否则就是用煞气玷污了这神圣的佛像。做了这个久的笑面虎,她终有机会把怨气都发泄出来了,那叫一个舒爽!
可竟然都把脸皮都撕破了,薛蓉也不在乎再狠辣一番,她睥睨着眼前这个被气得花容失色的女人,嘲讽道:“哼!妓女就是妓女,低贱之身,本夫人肯陪你喝杯茶就已经抬举你了,你竟然还敢污蔑我?告诉你,竟然是妓女的话,那就好好安守本分,别像你那个好姐妹杜雪绸一样想攀龙附凤,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薛蓉抿嘴狞笑了一番,翻起石榴裙便要走。
“你,你终于承认了!是你!是你杀了雪绸!”突然,浣惜扑过去扯住了她的衣袖,眸子里的柔情瞬间蒸发,剩下的,只是凶狠的怨气。
“你,你干什么?你快给我放手!”
浣惜一把抓住薛蓉的长发,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削肩,竭嘶底里地把她晃动在房中氤氲的檀香香气中,而她sū_xiōng中的那裹怒火似乎要蹿出来,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焚烧为灰烬。
雪绸的灵柩就在楼下,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回忆起雪绸的嗔笑怒骂,笑靥柔媚得恍若能催得一树梨花开,娇嗔之态掩埋着丝丝耐人寻味的忧郁情愫,这样有血有肉又有别于其它庸脂俗粉的美人儿,寻遍整个天香阁也难以找到。而因为这个女人,浣惜失去了她,失去了这样一个难寻的知音,她怎能不恨?以后禁锢在天香阁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的日子,每日倚阑静默,翘首盼望,惆怅无依的生活,浣惜一想起来就不禁连打几个寒战。
就是这个女人,她毁了浣惜这辈子唯一的期盼和欢愉。
“你,你疯了吗你?”
浣惜掐着把薛蓉摇来晃去,弄得她头晕脑胀。薛蓉也不是吃素的,她扬起肘子,狠狠朝浣惜腹部击去。浣惜一声惨叫,面色霎时间惨白了,可依旧不肯松手,蹙眉强忍着剧痛,尖锐的指甲隔着纱衣,悄悄嵌入薛蓉柔嫩的皮肤上。
“啊!”薛蓉一声尖叫,恍然间嗅到一股腥膻的气味,低眉一看,只见肩膀上流出几股细细的鲜血,有的还顺着浣惜死死抠的玉指,沾湿了她的衣袖。
“你,你快给我放开!”
话音一落,薛蓉便摘下鬓上的一支金簪,狠狠地朝浣惜手臂上刺去。
只听”唰“的一声,浣惜的指甲总算从那片柔土中抽了出来,几个踉跄,扑倒在地板上,神情痛苦。金簪虽摔落在地,却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刮痕,差点就刺伤了腕心上的那根跌宕剧烈的脉搏。
“你,你真的有病吧你!”薛蓉挽挽歪斜的发鬓,朝着浣惜狠瞪一眼,她没想到这个女子看似孱弱,可发起狠来居然那么难缠。
而就在薛蓉小心地查看肩膀的伤势时,却发现肩上的纱衣已经被浣惜撕开,波浪般撕裂处沾上浓艳的鲜血,纵然春光乍泄,可那景色煞是不好看。特别是那道褐色的胎记,犹如卧倒在血泊中的蠕虫,叫人恶心。
“呸!真是晦气!”
在狼狈不堪的仪容下,薛蓉竟也毫无顾忌地吐出些粗俗的言辞来。而楼下,几个小厮已经挪开物品,遣散人群,准备让尸首出殡了。
嫣儿提起素色的纱裙,正匆匆跺步走上来。
此地不宜久留,薛蓉把长发往右肩一挽,恰好能遮掩住肩膀上的伤口。
“哼!这次我就放过你,要是你下次再敢放肆,那支金钗就直接插在你脑门上了!”说罢,薛蓉拾起金钗,从另一边的楼梯仓促离去。而浣惜,失魂落魄般地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心紧攥着那块沾着鲜血的碎布。
“姐姐!姐姐!你,你怎么坐地上啦?”嫣儿一踏进去,就见浣惜发乱钗斜,衣衫不整,好似刚才暴乱的流民堆里逃出来一般。手臂上还静静流淌着鲜血。
嫣儿冲冲奔过去把她扶起来,睁着惊愕的眸子在房间四处张望。
“姐姐,那个薛夫人呢?她刚才不是和你一起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