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湾地区这片连绵千里的黄金水域,造船业是相当发达的本土产业之一,和葡荷的里斯本港、俄沙的亚历山大湾一道,成为有口皆碑的品牌,人人都清楚,黄金角拥有一大批造船的行家里手,制出的快艇结实又便于掌舵。
这行当正处于相当惬意的时期,能大把大把地赚钱,特别是拥有官方质量认证书的双栊游艇,轻便快捷得在海中如同条灵活的小鱼,旁国的富豪们都愿意出大价钱,以便在自家的私人码头中,拥有一艘精心制造的“卡维尔”(拜伦一种独家工艺的快艇船型的昵称)。
马蒂达勒住坐骑,她凌晨五点出发,刚前行了一个半小时,海岸滩涂那种因盐分和寒冷,而形成的灰白色泽,已出现在视野中。
远远望去,像一条镶在透迤地平线上的白嵌边。
姑娘的目的地,是建筑在海岸边的一处小造船厂,原本她准备沿着平坦的公路,前往玛兹安镇,为坏掉的马车,购置一根牢固的新车轴,以便让她的追踪之旅继续进行下去。
熟悉周边地理的旅栈老板在送上早餐时,说道,“那得花上大半天的光阴,附近有间船场,来回只需要四个小时,它的维修车间里有许多备用给货车的轴轮,旅店的车子出了故障,我通常去那里购买材料,价钱挺公道。”
节省时间是种美德,马蒂达很高兴地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雨后的天空蓝得发白,明净无云,土地上倦怠的野草灌木,焕发着勃勃生机,绿意浓浓中点缀着细微的淡黄,泡过水的地皮略有些发软,偶尔得避开躲在草丛下,因积了太多水,临时形成的小泥活。但在舒适的清晨,于荒野中纵着马小跑,感受着徐徐细风,的确让人从身心得到一种愉悦。
对于曾专研过骑术地马蒂达,她已然很久没这么独自骑马奔驰了,马蹄带起的泥土、尚未消退,在破晓熹微下闪闪发光的露珠、野禽嘹亮的啼鸣和昆虫的细碎营营,让姑娘觉得无比松弛。
“自由的活着。抛弃忧愁烦恼,尽心感受大自然朴实的美。真是最本质的欢乐。”她想着,轻轻哼着在神学院时学会地赞美歌,这歌的曲调本是庄穆严谨,但在姑娘快活心情的带动下,唱起来显得清脆活泼。
草原、骏马、美丽的骑士、婉转的歌声,一切都令人赏心悦目。
马儿突然的躁动让马蒂达停止了白灵鸟似地歌喉,她奇怪地抚摸坐骑长长的髻毛,安抚着它,但这匹一贯温顺的良马。打着喷鼻。撅起蹄子,死活不肯再朝前迈进一步。
动物的直觉远比人来得灵敏,圣武士姑娘环顾四周。漠漠原野尽收眼底,并没有发觉能让马惶恐不安的危险,除了百米外地树林。
这片蛰伏在丘陵地老林僻静安宁,像荒野里天然的树篱,密密匝匝的浓荫隔断了人地视线。
马蒂达颦起秀眉,抽动着鼻子,如果不是坐骑的怪异表现,她还真察觉不到,附近的湿润空气里,包含着一股极为淡薄的血腥气味。
这至少说明。林丛中藏着狼之类的嗜血猛兽,也许血腥味由被捕食的小野兽残骸传来的,但这里离人家只有数小时的路程,放任不管,让猛兽日后袭击了人类,有违圣武士的道德观。
“律令:安抚”,姑娘施展神术,让坐骑平静下来,将它栓在林外的树上后。缓步走了进去。
愈往里处,血地气息愈发浓厚,马蒂达眉宇间的褶皱愈深。
唯有大规模的屠杀,才有如此的血腥味道。
但无论是狼,还是检剜,野兽们从来只为了填饱肚子,才会捕杀。
无意义的谋害生命,只有人这种动物,才干得出来。
苍白的火隐隐欲现,姑娘警惕地挪动脚步,在这杀戮场穿行,林地间的阴暗,如延续着夜的魔影。
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一闪既逝地影子。
她猛然抬头,高高的树上,倒挂着数具血淋淋的尸体,肢体的残片和凝固的血,让那树梢的绿染成暗淡的红,宛若地狱的处刑柱。
冰凉凉的小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搂住她的腰,马蒂达惊骇万分,居然有人在她全神贯注下,侵入身畔而不自知。
柔嫩的小女孩声音响起,语调中掺杂着浓浓喜悦和渴求,“马蒂达姐姐?!我饿,我要。”
熟悉的气味将塞西莉亚从迷梦中唤醒,她恍惚地撑起身子,摆摆头,努力将梦乡里那些虚幻的美食抛离脑海。
视线里,出现了虹彩般的光芒,萝莉知道,那是纯能源在视网模上形成的投影。纯粹的能源,无上的美味!
人踩动腐叶的响动,虽然无法被满足的情欲已然冲垮了理智,但战斗的本能依旧存在,她弓起腰,示威般露着小尖牙,但瞬间,提防之心化为滚滚惊喜。
白金色的发丝在颈脖微微摇曳,冷冽的白焰无声无息地流泻,不是敌人!是姐姐!来拯救小塞西莉亚的姐姐!
萝莉忘不了在坦丁时,她没日没夜地赖在马蒂达身边,感受着姐姐暖暖的体香,缩在姐姐臂弯间熟睡,用脑袋蹭姐姐的下巴,不停撒娇让姐姐喂她小白焰当零嘴享用。
芭蕊婶婶宠溺她,大个子叔叔疼爱她,塞西莉亚也很喜欢很喜欢他们,但马蒂达姐姐是不同的!
姐姐是糕点上最好味的萎果;姐姐是带着清新母性的光;姐姐是小女孩心目中,成熟妩媚的天神;姐姐是生命小舟上高扬的帆;姐姐,微抿着口腔,轻启着唇瓣,从舌尖儿湿濡地弹奏出的,世间最美妙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