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苏家的人意兴阑珊的用过饭后,大房的三姐妹在书房里带了整整的半天,也未曾让任何人靠近,却也没有人疑心,因为他们已经好久未曾见面了,连新年都未曾一起度过,姐弟三人说说悄悄话,有什么不可以的,何况无仇都已经挑衅到他们眼面前来了,三人说不定在想着什么对策也未尝不可。
所以,苏府的人没有知道这一日的午后,在无悔书房里的还有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的张翼。
张翼现在脸色看起来除了有些苍白以外,实在看不出哪一点像死去的人,他当然没有死了,而斯帝看到的尸体当然也是他呀,像斯帝那样心眼都比别人多长几个的人,若不是他又怎么会轻易的蒙蔽过去。
张翼这一次没有再将自己的计划避着无忧,他不是不怕无忧担心,只是比起担心来,他更怕无忧伤心,无忧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实在担心悲伤之下的无忧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日那斯帝身边的侍卫传递给无忧的口型正是两个字——假死,无忧当时心里就坐下了决定,将这出戏唱下去,不但要唱下去,而且还要唱好,唱的恰到好处。
斯帝在他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将张翼死去的消息告诉她,就是为了试探它的反应,若是她不够悲伤,不够绝望,自然会让斯帝起疑,无忧演了一处悲伤绝望的戏给斯帝看,而且他的悲伤绝望成功的取信了斯帝。
而苏家今儿个的饭也没有几人用,看着下人的眼里,自然是苏家人因为张翼的死而忧伤的吃不下饭,尤其是无忧,在饭桌上还落了泪,只是下午在书房,无忧贴身的丫头就在小厨房准备了丰盛的点心偷偷的送到了书房。
这一天的晚上,月亮早早的就露出了脸来,照的黑色的夜空如同披上了一层面纱,皎洁皎洁的,让人抬头看的时候,有些空旷的感觉。
“今儿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无忧喝了口茶水,想着在宫里提心吊胆的日子,虽然张翼已经派人将消息传给了她,可是看不见张翼她总是放心不下。
“无忧,我总是累了你,也累了我们的孩子。”张翼拥着无忧,瞧着无忧不算丰盈的脸庞,眼底是愧疚,是心疼,往日里见人家的孕妇,总是丰盈有肉,而无忧却显得苍白,过于瘦弱,想必在皇宫里演戏,很不容易。
无忧演的是一个悲痛欲绝的妇女,总不能每天吃的饱饱,喝的足足吧,那不用说斯帝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也瞒不住的呀。
“你做的,比我还辛苦,还危险。”无忧看着他,心中不以为苦,因为要说苦,要说危险,张翼比起她来,更苦,更危险。
假死,还要让斯帝亲自验过,若是斯帝不放心在他身上再添几刀,这谁又能说不会呢?
无忧看着夜空,对着身边的张翼说道:“这样的夜,很适合夜游。”
“夜游?”张翼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亮,轻轻的点头:“你想要去哪里游玩?”说的夜游,张翼想起来,他和无忧不说是夜游,就是正常的游玩都没有过,他这个做夫君的实在是太失职了。
张翼很忙,而无忧也是太忙了,忙着不停的斗,不停的保命,他们哪里有时间好好的玩玩。
“我看到这样的月亮,这样的夜空,就想去那两年在外流浪的日子,象棋那种肆意妄为的笑声,想起坐在山上,抬头看夜空,看月亮的日子。”无忧的眼睛因为美好的回忆,而眯了起来,嘴角弯弯:“月亮是那样的近,星辰是那样的近,几乎神兽就可以摘到天上的星辰,那样的感觉——多么的美好!”
张翼拥紧了无忧,很认真的看着无忧:“会的,会的,很快我就会陪着你,日日看星空,日日看月亮,日日看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