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正是一个人的生物钟最疲惫犯困的时候。
夜黑如漆,竟无半点星光,台风肆虐,把周围的树木吹的东摇西晃,发出‘哗哗’声响,杂草此起彼伏。
香港的七月,多台风暴雨,此刻尖沙嘴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远处路灯的灯影斑驳迷离。
街道的尽头,是一片开阔地,周围三十多米都没有房屋,在开阔地的中央处,有一座被三米多高青砖围墙围住的破旧库房。
其实,这间库房的破旧,只是表面现象,墙体虽然污渍黯淡,墙灰脱落,显示着被岁月侵蚀的痕迹,但整体结构仍然坚固牢实,墙头上,还缠着密密麻麻的缠满了铁丝网,临街一面,是两人多高的金属大门,全钢铸制,牢不可破,门口的两侧,有窥视孔和枪洞,看上去跟堡垒相似。
如果再挖条护城河,安个吊桥,就跟战争片中鬼子的据点也没有多大区别。
这间库房,还真是日本人建造的,是三十年代日本占领香港时,修建起来的军火库,后来日本战败撤离,并没有把它拆除,现在,它是香港最大贩毒集团广群帮的总堂,有‘逍遥宫’之称,在安全防范方面,可谓是废尽心思,戒备森严。
如果说,这间库房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那就是库房的后院了。
在库房后院的围墙外,有个斜坡,斜坡下面,是一条用来排泄污物的臭水沟,周围的植物长势茂盛,杂草都有一人多高。
风带着尖锐的呼啸,从天地间吹掠而过,茂密的灌木丛在剧烈的摇曳中,裂开了一线缝隙,黑暗里,显露出陆野蹲伏在地上的身影,和挑着微笑的嘴角。
那微笑,却又含蕴着说不出来的冷锐,让人毛骨怵然。
在陆野身后,还蹲伏着黑虎、蓝泽、凌伟等十多名,经过血与火考验的大圈龙堂战斗小组的精兵强将,他们一个个都穿着雨衣,把自己的身子裹住,以此来保持着长期潜伏的必要体温,同时,又把卫生纸卷成粉笔粗细,插在鼻孔里,抗拒着从臭水沟传出的令人作呕的气味,盯视着库房的围墙,眸中闪烁着狼一样的咄咄凶光。
黑暗中,众人一动不动,就象是一群没有生命的雕像,也不知这样潜伏有多长时间了。
一片宽大的树叶,被风吹落,停落在陆野的肩膀,扇动了两下,随即又被风吹的飘忽远去,发出叹息般的声音,陆野仿佛是被惊醒,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夜光手表:三点一刻。
是时候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他抬起手,向前一挥,在他身子右侧的黑虎,从怀掏出一个大塑料袋,就象是听到战斗号角似的,猛得窜出,来到围墙下,先听了听动静,然后把手中的塑料袋解开,拿出一个个热气腾腾,皮薄馅大的肉包子来,掷手榴弹一般的投入围墙里。
黑虎是东北人,最喜欢吃的就是狗肉,在包子里,放置了他用来药狗的密药~~三步倒。
包子投出以后,黑虎又从怀中拿出一块硬纸板,卷成喇叭筒,大的一头贴在围墙的墙壁上,把耳朵凑到小的一头处,仔细的听着。
他听了有一刻钟之久,然后把手握成拳头,高高扬起,在空中用力挥动,那造型曲‘我们工人有力量’的领唱者。
陆野象是一只黑豹似的冲了出去,他的嘴巴,咬着寒光闪烁的****,手上却提着卷成一团的棉被,只用了几步助跑,便冲上斜坡,来到围墙下面,脚尖在墙壁上一点,身子腾空而起,棉被在半空中,长虹卧波般舒卷伸展,正好压在墙头的铁丝网上,他的手顺势一按,仿佛流云一缕,整个人,已然越墙而过。
他身在半空,便已经看清楚了下面的情况。
后院里,颇为荒芜,只有一盏老式的路灯,垂挂在拐角处,昏黄黯淡,暗影憧憧的草地上,趴着三、四条巨大狼狗,正在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哀鸣,但那哀鸣声跟台风把树叶吹的‘哗哗’声响相比,实在是太轻微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其中有一条个头最大,仿佛牛犊一般的狼狗,也不知是因为吃包子吃的晚,药效没有完全发作,还是因为抵抗力强,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当它看见陆野从半空中疾落而下的身影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呜嗷’一声,皮毛乍立,弹身而起,对着陆野猛扑了过去。
虽然夜色如漆,但狗嘴处张开的獠牙,仍然灿灿生光。
陆野身在半空中,右手一抹,已然抽出咬在口中的****,疾如电光石火般的用力插下,当那只狼狗的獠牙离陆野脚踝还有一线距离时,便被冰冷尖利的****穿过了鼻子,上下嘴巴连在一起的深深钉在了草地上。
力量之大,如同雷霆一击。
狼狗的身子上下跳动,做垂死前的剧烈挣扎,陆野按握在****上的手掌稳如泰山,过了好一会,狼狗的挣动渐渐变的没有了力量。
陆野单膝跪地,把****从狼狗的脑袋上拔了下来,又甩了甩三棱锋刃上沾染着的狗血,环顾四周,听了听动静。
整个院子,安静的象是一座死城。
陆野从地上拾起一块鸽蛋大小的石头,扔出围墙外面,没过多一会,黑虎、蓝泽领着十来名兄弟,悄然无声的翻进后园,来到陆野身边。
凌伟和另外两名兄弟留在外面没有进来,做意外情况下的接应。
黑虎和蓝泽,每人除了枪刺之外,还都拿着一柄点三八左轮(ps:是在赌档之战中,缴获到的战利品),其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