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着滂沱大雨,这也好,刚好把汪水糖身上的血迹给冲的差不多,只是那雨水打在脸上伤口处,实在是无比的疼痛,汪水糖赶紧拿出小包里自己准备好的口罩戴上。
她从宋思源所留下的血迹判断出来宋思源是往哪个方向跑,自己就往另一边躲,走了许久,脚底的高跟鞋鞋跟都断了,身上衣服也被水打的全湿,她恨的不得了,为什么杨培荣会这么容易上当?
不,也不能说是上当,只是她没有想到杨培荣在最后一刻突然变聪明了,而且居然从她那笔记本里面发现了自己替他保的保险。
活该!如果他不在那个时候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不会心狠手辣。
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检讨,只觉得杨培荣实在太不上道,居然在一切都安排好了的时候,这样打坏了她的计画,让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罪犯。
雨越下越大,她脸上跟脚底的伤都痛的让人无法承受,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吃苦耐劳的人,后脚跟被磨破了,最后脱下了高跟鞋,赤脚在地上走,地上的碎石子又刮伤了她的脚,血迹斑斑。
好险雨够大,这些血迹很快就会被冲走,不会让人引导找到她的位置。
在雨中走了两个多小时,避开了一些热闹的地方,好不容易她找到了一间偏僻的小招待所,里头的气味比之前他们暂居的那个地方还难闻,不过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好险身上还有一些现金,而且像这样的招待所有个好处,就是不会问太多客人的资料。
但她的模样还是柜台起疑了,柜台是个中年老头,穿着件花衬衫,一脸精明样,他上下打量了汪水糖一眼,慢悠悠的问:“小姐,你这时间住店,一个人吗?”言下之意,竟然以为她是做不正经勾当的。
汪水糖忍耐住想要上去给他两巴掌的冲动,这什么天气了,有人会在这时间跑出来你这破店做生意吗?
她假装可怜的说:“喔,我本来是要去看亲戚,结果半路车子抛锚了,那里很暗,我一个人挺怕的,想找个地方休息,走着走着却迷路了……”汪水糖又故意咳了两声。“老板,我感冒挺严重的,不好意思阿。”
“不过你身上的衣服怎么有血阿?”那老板还算精明,看出了几块红色不太像是一般染料染上去的,而且谁会穿着染上色的衣服去拜访亲戚?
“因为车子抛锚的地方有点远,来的时候因为晚上,跌了好几跤……”她故意把断了的鞋跟拿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她的声音故意不带任何娇媚,一副正经人家的样子,那老板看她确实也是被雨淋惨了,而且说的也挺合理,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没见人家小姑娘都感冒了吗?于是收了她的钱,还特别给了她一间有浴缸的房间。
老板问她名字登记什么。
“我姓王,谢谢老板。”汪水糖礼貌的回答。
“喔,那名字呢?”
“双水,我叫王双水。”
拿到钥匙,趁着老板登记的时候,汪水糖头也不回的就直往自己的房间走,进房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她扭开水龙头,还好这水算够热,浴室里还有个看起来破旧的小浴缸,她顾不得脏,随便用莲蓬头冲了浴缸两下,一寸一寸的把自己身上的脏污洗净,又把沙梢煌牛她随身还有带几套可以换洗的,当时逃走有一并拿出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泡在热水里面,她终于觉得舒服了,刚才的疲累也慢慢的化解,不过热水只要一碰到脸上的伤口就生疼,所以她只能够维持几个固定的姿势,不能把整个人都泡进水里。
泡了许久,直到水有些凉了,汪水糖起身换了干净的衣服,一个人坐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想着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
她本来有几个计画,但是都需要杨培荣的帮忙,不过现在他不在了,自己这张脸短时间也不可能勾到什么人……或者说,她这一辈子脸都没有机会勾到任何人,因为保险的事迹败露,预计要砸钱做手术的机会也没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被毁的相当的彻底,明明她差那么一步就要成功了,明明当年大家都说她是个前途无量的女孩子……
哼!前途无量,那些人是疯了吧,他们如果看到现在自己落魄成这样,说不定还兴高采烈的欢呼呢?
扭曲的价值观让她看一切都是丑恶的,汪水糖的心中已经没有所谓的善良可言。
她开始想着接下来的对策,忽然间一个想法跳到了她的脑袋里,这件事情本来是安排杨培荣去做,她一开始的规划是让杨培荣混进电影剧组里当群众演员,群众演员的挑选并不严格,尤其是她知道这部电影需要什么,她本来希望杨培荣可以趁机在拍戏时杀了苏志浩,但是……
走到有些脏的梳妆台前,她看着梳妆台里的自己,冷冷的眼神放着恶毒的光,她自言自语的说:“我记得这部戏缺了一些丑女的角色阿。”接着嘴角勾起,一副恶鬼模样。
她从来没想过,如果她正正经经的走这条路,以她的外貌跟演技,只要多磨几年就会变成一块闪烁的宝石,偏偏她太急功近利了,只想要用最快的方式爬到自己想要的位子,最后让自己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心里想好了应该要做什么,她忽然不怕了,打开闪着雪花的电视,她转着频道,里头并没有关于自己的新闻,不知道警方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
可是她不在乎,只要她还不露出台面,慢慢等着混进剧组,她一定就能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