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樟叶,飘散着飒爽的清香,透过晨曦的微光,布满了偌大的练武场。一排排抽芽的树木环绕成趣,在新的一年里焕发着新的绿意和生机。
东陆的春天来得比北陆要早很多,在天玄王朝的南方,气温已经逼近夏季,空气中不知不觉间有了些许暑热之气。
度过了寒假的冬休期,星峰学院迎来了人气鼎沸的新学年,在这一年的仲春,有一批适龄的新生学员会前来报到,到了这一年秋末,有一批老生将离去。
这就是自然界的规律——新旧更替。
而这批老生的年纪,有些已经跨过了十八岁的成年门槛,有的则会在暮秋结束之前,迎来人生的成人礼。星峰学院的规定就是,年满十八岁的成年人,不论成就如何,都不能再以学生的身份滞留校内。
虚夜的十八岁生日就在临冬前的暮秋时节,所以,他也属于这一批行将毕业的老生一员。
这一天是他回到星峰城的第二天,剑风和白葳蕤暂时被安排在侯府住下,接下来,他们一个会去琅琊阁,一个将回丹青阁,面临的又是离别。
虚夜的行程很明确,他会跟剑风一道,先行前往火影村,然后再去丹青阁接回黑巫风隐。当然,只要剑风回到丹青阁,香香公主就会履行约定,结束风隐的炼药之旅,风隐自然会回来。
虚夜之所以要去,绝不是单纯的接风隐,而是在他的心头,对香香公主的思念日渐浓烈,他等不了五年。
再说,香香公主当初说的是,未达玄尊阶别,虚夜不能去找她。如今他堂堂圣者,完全符合这一要求。
不过,在此之前,根据迦南侯虚培元的指示,虚夜必须去星峰学院走一遭,不为别的,就为一张毕业证,这是通行券,在大陆有用,在家族内则是证明。当然。在家族内部,这张证件更像是一个必须走的过场。
见到如今的虚夜,虚培元内心的震惊有,更多的是一种骄傲。已然看不透虚夜修为的深浅,虚培元根本不担心儿子过不了毕业这一关,所以,这一次,他索性连朱雀的人都没有派遣。这种省事代表的是高度的信任,毕竟保护已经不必要了。
小书童清墨见到主子回来得不行,百般央求虚夜带上自己,虚培元当面喝止,怕的却是他成为虚夜的拖累。万一发生特殊情况,他反而成为虚夜的掣肘。
虚夜却是淡淡一笑,告诉父亲不必担心,就领着小书童来了学院。
刚进校门。练武场上就有人向他投来不善的眼光,在一阵愕然和疑惑之后,其中的戏谑乃至不屑之意。根本毫不掩饰,只是,他们大多数人依旧如同往年一样,没有吭声也不敢多嘴。
吭声多嘴的是一群人,他们簇拥着一个肥头大耳,眉清目秀,依稀有点英俊样子的胖子。
“哟,快看看,那是谁来了。”
“啊,啊,是那个侯爵府的废物,他居然回来啦。”二人一唱一和,肆无忌惮的打开了话匣子。
“老大,你还没见过他,想当年,他虚夜可是一大奇迹人物啊,恐怕就算你跟他同时都在这里,学院的风头都会被他抢个干净哦。”
一个瘦子刚刚把话说完,旁边一个跟胖子长相有三分相似的矮个子就跳起来,狠狠敲了他的脑后勺一下,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他那副怂样,怎么可能跟我堂哥比?啊!”
“是是是。”瘦子摸着脑袋,唯唯诺诺称是。
另一个人啐了一口唾沫,道:“退学就退学了嘛,居然还有脸回来,要不是他老爹权柄滔天,就他,哼……”
虚夜的目光落在中心的胖子身上,微微吃惊,这个白白净净的胖子的修为居然到了灵隐入法?要知道,没有足够资源的倾斜,这个年纪能有如此修为,除非是天资卓绝。当然了,关键是他的身份,在星峰城内,真正不惧迦南侯名头的,星菱派系勉强算一个,至于其他的,在铁腕侯爵的雷霆手段下,统统覆灭了。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时候,清墨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小书童压低自己的帽檐,低声道:“公子爷,那位居中的胖公子大有来头,据说,他的老爹就是当今朝堂炙手可热的户部尚书杨思凡,而他,则是杨尚书的次子杨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在你走后不久就来了星峰学院,在如今的学院里,牢牢坐着‘此獠当诛榜’的头把交椅。”
“啥榜?”虚夜听清墨说得有趣,不禁问道:“我在学院里呆了十来年,怎么没听说还有这样一个排名榜。”
“呃——”小书童赶紧闭嘴,面有难色。
“直说无妨。”
清墨眼珠子咕噜一转,舔了舔嘴唇,道:“公子爷,是这样的,当年你在学校的时候,这个‘此獠当诛榜’就已经风行了,而你,就是当年的第一……”
听到这里,虚夜眼里全是笑意。这个此獠当诛榜,名讳起得堪称恶毒,不难想象是那些闲得蛋疼的学员私下排行,所以,上榜之人大多非恶即霸,属于典型不被平民学员待见的类型,但是,这个榜单对于恶霸学员来说,却是一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噱头,而自己上榜并独占鳌头,完全是其中的异数,盖因自己是史无前例的“废物”,可是,学员们忌惮父亲的势力,所以,这个噱头压根就没有传到自己的耳中。
“走。”虚夜摇了摇头,完全没有理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虎视眈眈的杨扬一伙,向内院走去。
与此同时,那些簇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