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炎之圣者差点没一跤跌倒,张口笑骂道:“就你臭小子话多,它刚才破除封印已经消耗了不少能量,一时半会儿复原不了,可是如果你不抓紧,就不光是烫嘴那么简单了。”
虚夜嘿然一笑,目光再度落在风雷火魂上时,已然有了些许变化。
十六年的废物人生即将终结,前提是吞掉眼前这粒火精灵般的“人参豆”。
他当然不是怕烫嘴,任谁面对他这种情况,心情都会很复杂。毕竟,那费尽千辛万苦都无法踏足的领域,那道高高架起的门槛,对他而言,只要过了这一关,从今往后将不复存在,不过,风险是有的,一不小心或许就是灰飞烟灭形神俱灭,但是,为了摘掉那顶沉重的帽子,虚夜选择了义无反顾。
手掌尚未触到新生的风雷火魂,恐怖的热力就直接焦化了虚夜手上的汗毛,皮肤传来的灼烧感令人难受,他狠狠咬了咬牙,一把将火魂送入了口中。
就在风雷火魂入体那一刹那,虚夜的脸色立即涨红起来,奇怪的是喉咙没有丝毫痛楚,似乎那小不点一骨碌就滑进了肚子里。虚夜正感错愕,一股可怕得让人颤栗的强大能量,立刻使血管出现了贲张,随即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蔓延至各个细部。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内壁的黏膜,就被融化了,而洗礼后变得非常坚韧的经脉,居然很快就有了被撑爆的迹象。
一阵晕眩猛地袭了上来,虚夜艰难的吐出一口浊气,气息灼热,还冒着浓烟,落在地上的青芽,立即将其焚化。他吓了一跳,身体一个不支,险些跌倒,还好及时扶住了池边的树干,而树干也随之慢慢干枯。
周身的汗液开始如溪水泛滥一般,疯狂的从毛孔中渗出,却又在瞬息之间蒸发消失。远远看去,他的体型似乎缩小了几分,原本颀长而又结实的身躯,如被榨干了水分一样显得异常瘦削。而他的面孔则布满了痛苦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
炎之圣者见状,和风隐互递一个眼色。
风隐拂动袍袖,一缕缕柔和的灵气之风顿时悠然流荡,带动着晨间的凉意,交替缠绕着虚夜的周身流转不息。
炎之圣者伸指一点,破风声倏然响起,一抹黄光随即没入虚夜的眉心。
虚夜应声后仰,心中一个信念令他硬是抓住树干没有松开。
他能感到元灵深处泛起的虚弱和无力,那种感觉让他昏昏欲睡。不过这种嗜睡的感觉刚刚兴起,他就咬破了舌尖,拼命抗御着,仿佛潜意识在告诉他,一旦睡去,就会从此沉沦,或许那时候,就是真的形神俱灭了。
“小夜子,别勉强,这风雷火魂乃天生异种灵物,灵智已开。若单靠硬撑,只会使你的身心疲惫交加,难以承受它后期的冲击。刚才我已为你稳固了眉心的一点元灵,你只要保它不寐就行。”
炎之圣者的声音在脑识里响起,虚夜稍一松气,立马觉得一阵虚脱,在他摇摇欲坠,介乎昏迷和清醒的边缘时,一只手插进他的肋下,虚夜顺势前倾。
风隐将他扶住,顿觉抱住了一团烈火,他“啊”的叫了一声,只见虚夜的外衫悄然燃烧起来,顷刻就化成了灰烬,好在他事前含了一颗辟火丹,那件乌黑大氅也算一件上品灵器,才没当面出糗。
虚夜的身体毕竟经过了正式洗礼的打熬,纵然不堪火魂炎烈的高温而一时陷入了昏迷,但这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而开启的休眠状态而已。他的意识还算清醒,指尖残留着风雷火魂强烈至极的奇异热能,虚夜没有多想,抽出部分灵觉,将之包卷然后汲取,直到掌心的热度消退,他才将心神放回到肆意游窜的火魂本体之上。
滑溜的风雷火魂对人体的构造甚为好奇,蹦蹦跳跳的蹓跶着,它无意识下流淌出来的熔岩一路延伸,已经烧坏了几乎所有的经脉和器脏。
虚夜濒临极度的危险,但是,炎之圣者除了偶尔喂他一点普通清水,以此滋润他干涸的嘴皮,并不做其他事情。
风隐盘腿坐在一旁,一脸紧张的道:“炎老,这样能行吗?”
炎之圣者默不作声,良久才道:“任何外界的刺激都会激怒风雷火魂,想想它万年前的威名,你我就不能拿虚夜的命去冒那个险。能不能顺利挺过,就看他的造化了。”
作为炼金界的一方权威人士,风隐也知道现在虚夜的情况很糟糕,也很奇特,可以说,如果风雷火魂愿意,最多一分钟,它就能让虚夜人间蒸发。但是,如此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眼看黄昏再次降临,已经安坐下来的虚夜仍然没有半点动静。除了眼睫毛在轻微眨动,其他的任何生命迹象都似消停了一般,就连呼吸都是时断时续,而且间隔十分之长。
虚夜谨记着炎之圣者的叮嘱,哪怕意识中已经出现了混沌的断层,还是在努力确保那一点元灵的清明。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平安无事的度过这一劫。
游弋一番之后,风雷火魂对虚夜的身体就失去了兴趣,于是,它终于展现了炎老所说的“后期冲击”。
霎时间,数道雷霆之力轰然响起,电光飚射之间,劈碎了无数的经脉,紧接着,狂暴的风势席卷而来。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瞬间达成高度契合,由此而生的风雷之力随即开始了对虚夜**的肆虐。
虚夜正竭力凝缩着灵觉,以维持那点元灵不致于沉湎,却没料到,体内突然生出如此可怕的变故,立马就喷出一口血来。
风雷火魂蛮横粗暴的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