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寒冬,即便太阳当头,所散发的热量也是有限,用眼看着很是刺目,但落到身上却没啥温暖。
由于一场雪跟着一场雪的下,到处都是银白,地上的积雪越发的厚了,尤其不了解环境,看不好道路的情况下,时浅时深,最深处,可陷入到大腿,毫不客气地将棉裤浸湿。
树林里刮着北风,将雪卷起,形成薄薄的霜风,打在脸上冰冷如刀。
黄丽娟有些后悔,不该听信小孩子的话,就这样突兀跑到这偏僻之处,她正想顺着自己踩过的足迹回去时,就听楚建宗那讥讽嘲笑带着彻骨寒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当初你惦记我,是不是也费了很多的心思呢?你这是惦记谁?顶着寒风在等谁?”
黄丽娟回头望去,只见楚建宗身后还跟着许多的人,其中还有楚赵氏和钱氏。
她知道自己行迹和用心暴露,今天是不能善了,就装作惊喜万分的样子道:“建宗,你终于找来了,我…我迷路了,正在害怕呢。”
她的话并没有引起同情,反而有欲盖弥彰的意思,大家齐齐望向她自己留下的一溜脚印,虽没有人问,但足以说明大家的心意。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顺着自己走的脚印回去呢,呵呵,都急糊涂了,”不愧是在外闯荡许多年,见多识广很是淡定,自圆自说跟真事一般。
回答她的是楚建宗的两个耳光,很是响亮,在树林中荡起回声。
黄丽娟起初被打懵,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她在外做生意没有泼辣劲怎么能杀出一条血路,所以,斗狠斗猛是一般女人比不了的。
她开始回击,楚建宗的俊脸上立刻被抓伤。
楚赵氏不干了,你虽是武官侄女,但是你想偷人本就打了楚家的脸。现在还敢还手,这岂不是翻了天,她立刻上前,将受伤的楚建宗拉到一旁。自己亲自动手教训这个不守妇道的媳妇。
她久经沙场,打架斗狠自然是手到擒来,黄丽娟虽然泼辣,但没有临场经验,立刻败下阵。
最关键的是。她不敢跟婆婆动手,否则,因忤逆不孝会立刻被休。
她忙跪下护住脸,哭得凄惨,为自己狡辩道:“娘,媳妇真的是迷路啊,您老可不能冤枉我啊。”
声音跟耳光般,在林中激荡。
楚建宗新娶的平妻是个浪荡货的名声,从王家村传到镇子里,为了挽救这得来不易的婚姻。黄丽娟的哥哥黄勤书亲自带着重礼来到北楚家,不知许了什么愿,给了什么好处,才让楚家原谅了黄丽娟,没有将她休弃。
林福儿估计,因为这个短处,能更好地掌控黄丽娟,借此挤兑她叔叔,为以后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奠定基础。
大年初一就在这样的情形过去了。
初二回娘家。
林权带着一堆小孩,扶着方氏。在小宝小贝的引领下,说说笑笑地走进南楚家。
小孩们见到人就开始拜年说吉利话,然后给太奶和爷爷磕头。
爷爷还没等她们磕完头,就急急将压岁钱银锞子拿了出来。挨个塞到他们手里,还兴奋地道:“咱们去买糖,咱们去买糖。”
众人齐齐大笑,林慧儿拉着他安抚道:“等咱们拜完年就去。”
南楚家这边人多,林福儿小口袋里都快塞满了,生活真是不一样了。给小孩的压岁钱都变成银锞子,嘿嘿,自己也算有私房钱了。
大家正在说笑,大门口走进来一对夫妇。
林福儿不认识,可是林慧儿认出来了,但是她没上前叫人,只是跑进屋去禀报给太奶和娘。
太奶露出惊讶之色,嘴里念叨着:“这是吹得什么风,怎么将她给吹来了?”
方氏扶着太奶走出屋,楚红红立即快步上前,亲热地扶住太奶道:“奶奶,可想死我了。”
明显能看出太奶的嘴角扯了扯,然后将手抽回道:“想不想的就别说了,进屋吧。”
看这个情形也知道,恐怕原来在一起住的时候,相处并不是很愉快。
楚红红又与方氏亲近,也被方氏淡淡地堵回去,但来者是客,总不能往外赶人吧。
楚红红嫁给镇上的杜家老二,叫杜安德,个头不高显得有些胖,不过,现在生活水平都不高,即便胖,也不像前世那般,将军肚很明显,只是在一群瘦人中显得肥胖而已。
他不笑不说话,看着很是憨厚老实,见谁都谦恭地点头哈腰,有些像饭店小二的举止,很招人喜欢。
不一会,他就与林权佘老大他们混熟,并让气氛越聊越热烈,看样子,这是他的长项,不是个简单人物。
坐了一会,俩人就告辞,只是太奶和方氏表情都不太好,看样子楚红红应该说什么,让俩人不高兴了。
这时,楚红红快步上前,一把将林福儿抱起,用力地在她小脸上亲了两口,道:“我就喜欢福儿,在婆家也惦记着,好不容易见到,都不想放手了,”她又对福儿道:“福儿啊,跟大姑去镇子上住两天吧,镇子上可好玩了,过几天满街挂花灯,可漂亮了。”
林福儿瞪着大眼疑惑地问:“你是谁呀,是骗小孩的拍花子吗?”
林权与方鹏程都知道林福儿的古灵精怪,忍不住笑出声。
“我是你大姑啊,你不认识我吗?”楚红红有些讪讪地道。
“不认识,放我下去,”林福儿直白地道。
楚红红依然不放手,对着方氏道:“嫂子,就让我带着福儿去镇子上住几天吧,保证一根毫毛不会少,过两天就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