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琊单膝弯起,另一条腿搭在血雾边缘,乘风飞跃高空,一路破开开阔的风声。 【驴烨胨阉鳌?
他在广阔的海泡上飞行,艳色的血雾在阴暗的海天之间,显得十分扎眼。
在他身下,是水波浮动的黑暗海水,以及无垠的淤泥海岸。
少年血瞳沉静,瞳子中映着漫天的流云飞光。
蓦然,谢琅琊一抬血瞳,抬手撩开一片飞绕在眼前的雾影。
“就是那里。”他迅速判断出方位,看着一片高堆的淤泥道:“上次冰河食人虾被吞沒的地方。”
他的领口被风吹得摇摆,褶皱一动,伸出一只小小的眼珠。
“风暴北海的环境与扶风大陆东方截然不同,光是空气压力就多出十倍。”谢琅琊斜了小咕一眼:“难怪你需要适应,又开启了这么久沉睡状态。”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小咕的声音恒久不变,永远是那样嫩娃娃般的音色:“还有,我认为你需要完全靠自身的力量,进行特殊的修炼。有紫微公子帮忙,我可以放心沉睡。”
谢琅琊抱起双臂,如火的长发在风中飞扬:“看起來,你真的很欣赏他。”
“为什么不,”小咕道:“他是很优秀的人类,懂得理性思考、准确考虑利益。”
谢琅琊道:“反正,跟你一样是无情无义的虫子,这样就对了。”
小咕伸长了筋肉,趴在他的肩膀上,分裂出两只小手,啪地轻拍了少年的头侧一下:“比起这些毫无营养的讽刺,你连续开动意念叫醒我,应该有更重要的事。”
谢琅琊挠挠鬓角:“讯息太多了,我自己一个人梳理,脑袋肯定会爆掉。”
他比划了一个脑袋爆掉的动作:“就像被你那些该死的同类寄生之后,脑袋爆开的形态一样。”
小咕歪歪眼珠,半透明的肌肤被风吹出成片褶皱:“这里也有寄生物吗,”
“在鲛人族中。”谢琅琊举起一只手指:“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一个疑点。”
他转了个方向,仰头一看,高空之上成群掠过巨大的海鸟,个个鸟喙尖利、爪子大张,发出尖锐的鸣叫。
他一策身法,血雾升腾,追向海鸟掠过的方位:“根据我看到的线索,我认为莫不归在用鲛人族做试验。”
“什么试验,”小咕又伸展开两条小短腿。
谢琅琊灵敏躲过漫天乱卷的风涡,血雾灵活无比,不停上折下掠,破风加速:“鲛人族的身体构造与普通人类不同,可以推测,他们即使被寄生,也不会很快变异。”
他回想着那些从枯骨般的黑暗建筑中爬出來的、太阳穴都被刺穿成缝的鲛人族,冷冷眯起血瞳:“莫不归将这样的鲛人族刺穿太阳穴,破坏脑部经脉,他们就疯了。同时,因为大脑被破坏了,相当于抑制住寄生物的生长。”
“这的确是消灭寄生物的基本方法。”小咕点点眼珠:“寄生物占领了宿主的大脑,只要破坏大脑,就相当于杀死宿主,寄生物也就无处可逃了。”
“但是对于鲛人族來说,由于特殊的身体构造,使他们的夺命要害很偏。”谢琅琊拍了拍腰侧:“他们的要害在腰侧的鱼鳃上,我亲眼看到莫不归攻击那里。”
“所以,”小咕转过眼珠。
谢琅琊侧眸与它对视:“莫不归破坏鲛人族的大脑,更大的目的应该是改造他们,使他们能量更强。守卫鲛人族城池入口的卫兵,都是这样的疯子,非常难缠。”
“真正要杀死这样的鲛人族,”小咕道:“其方法反而不是破坏大脑,而是破坏长得很偏门的鱼鳃。”
“做出这种事,”谢琅琊一撩红发,血瞳凝光,眼前是越发贴近的海鸟群:“莫不归的确心狠手辣,也难怪提兰瓦蒂对他做出那样的诅咒。”
他一压身形,足下血雾迅速淡化,由雾化光,扯成长长的虹光:“说到提兰瓦蒂,这是第二个疑点。”
“呼呼,,”
谢琅琊飞身上冲,虹光高高一折,如同浪尖一般,将少年推入海鸟群中。
“扑啦啦,”
海鸟纷纷受惊,疾速拍打翅膀,鸟翼边缘丛生着刀刃般的卷刺,呼扇一下就是一道锋光。
谢琅琊足踏虹光,如同踏浪疾行般,灵敏变换身法,在纷乱扑飞的鸟群中穿梭。
他要锻炼出最灵敏的身法,特意赶着这些浑身都是利刺的家伙飞行。
少年一边左冲右闪,不时低头躲开横扫过來的锋利鸟翼,一边沉声道:“提兰瓦蒂与莫不归矛盾很深,根据他们的对话,应有两个原因。”
他猛地抬手,掌心迅速凝起真气,流转成一圈黑色飞光,啪地抓住了一条劈面打來的鸟爪:“一是因为,莫不归对鲛人族所做的试验,引起提兰瓦蒂极大不满。她说,这是莫不归‘对鲛人族的奴役’。”
“奴役。”小咕波澜不惊,小短腿支在谢琅琊肩膀上,柔软的身形飞快变换形状,游刃有余地闪避着海鸟纷乱的拍击:“真是个严重的词。”
谢琅琊点点头,指形灵活翻转,黑光飞出指尖,如同剧毒般瞬间浸透了鸟爪:“二是因为,莫不归对某个人动手了,大约也是这样的试验,而那个人对提兰瓦蒂意义重大。”
少年反手一折,引动黑光侵蚀到海鸟全身,耳边惊起一阵仰天尖鸣,纷乱的扑打声如同不停崩炸的电音。
“嘎,,”
那海鸟身形巨大,却如同一只小鸡仔般,被谢琅琊甩手倒摔向身后,尖利如锋的鸟爪咔嚓一声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