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黄昏时分。
银装素裹的原野上,北风裹夹起层层叠叠的乱雪,恣意飞舞,使得原本被积雪覆盖的宁静原野,瞬间笼罩在了寒风的肆虐中……
一位身材矮小、瘦弱、约六、七岁的小男孩,背着一捆柴火、佝偻着身子、艰难地往前踯躅而行着。
寒风带着骇人的啸叫声,不停地迅猛吹打在他的身上,好似正妄图阻止他前行的脚步。
瘦弱的小男孩被吹得身不由己地往后踉跄着接连退了好几步。
待他好不容易止住了退后的脚步,身子却被冻得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哆嗦,背后背着的柴火不自禁地往下坠去。
他急忙伸手到后背,往上托了托背着的柴火,随后便又忙忙地用手紧紧地拉了拉捆柴火的绳子,抬起头看了看前方的路,毅然咬紧牙关、弓起身子、倔强地艰难踽踽而行。
“呜~呜~呜……”的北风不仅肆意的啸叫着,反而比方才更紧了一些儿,好似被瘦弱的小男孩给激怒了,狂猛地朝着他的身上不停地砸去。
瘦弱的小男孩被狂暴的寒风吹得不由眯了眼儿,他忙忙踉跄着迈着步子朝着路旁儿最近的一棵大树奔去。
待他的手抱住了那棵粗大的枝干,急忙把头躲到了树干的后边儿,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随之落下一滴泪来。
他紧紧地抿着唇儿,强自把涌上来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待风稍微小了一些儿,他才慢慢地松开了紧抱着的树干,伸手擦了擦早已干了的脸颊,正想继续迈步往前走去,猛然听到风中好似传来唤自己的声音,不由惊喜地抬起头看去。
他就瞅见四周灰蒙蒙的,根本就没有人的影子,遂忙低了头,弓起身子,继续迈步往前艰难地走去。
一阵阵的呼唤不时地传进他的耳中,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听得多了,便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朝着前面看去。
可是,他的眼前依然是灰蒙蒙的,根本看不到人的影子。
他不由慢慢地停了脚步,仔细地侧耳倾听起来……
“呼、呼、呼……”的北风中,确实有叫他的声音。
他正想大声回应,却猛然想起村里老人们常说的鬼叫魂的话,遂忙忙地紧紧捂住了想要张开的嘴巴,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惶恐地奋力迈着艰难的步子,快行了起来。
“小石头,小石头,你在哪里?杨大哥来找你了,小石头,你在哪里……”
随着这一声着急、紧张中清晰的呼唤,正弓着身子艰难踯躅而行的瘦弱小男孩当即便抬起头来,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惊喜地大声回应说道:“杨大哥,是你么?小石头、小石头在这里,在这里……”
莫不是邻居杨婶家的杨大郎来接自己了么?他不置信的想着。
紧接着,他便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大声说道:“小石头,是你么?是你么?杨大哥来接你了。”
随着话落,小石头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眼泪不由自主地再次落了下来。
肆虐的北风依然不停地刮着,掀起层层叠叠的乱雪,小石头顾不得擦去脸上的眼泪,毅然迈开步子,大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一边儿走,一边儿激动地大声回应喊道:“杨大哥,杨大哥……”
好似他这般叫着,身上就能有许多力气一般。
渐渐地,他的眼前看到了一个急急奔来的模糊人影,看行走的样子,果真是杨婶家十五岁的杨大郎无疑,遂更加奋力的迈步走去。
远处的杨大郎急急地踉跄着奔了过来,嘴里忙忙地唤着:“小石头,小石头,可找到你了……”
说着话,杨大郎便冲到了小石头的身旁儿,他忙忙地伸手接过小石头手里的柴火丢到地上。
随后,他便把披在自己身上的一件破棉袄脱下来,直接给小石头披上,又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见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急切地低声说道:“小石头,咱们快回家去,你二姐都急死了,出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他说着便弯腰拿起地上的柴火,轻松地甩到自己的后背上,另一只手则拉了小石头的手,朝着前面走去。
小石头听了,一边儿跟着他往前走,一边儿忙忙地解释说道:“杨大哥,下午小石头看着雪停了,也出了太阳,想着家中的柴火快没了,怕夜里没柴火烧炕,三姐再冻着,便想着出来拣点儿柴火。”
杨大郎听了,看着小石头低声怜惜地说道:“这么冷的天,要柴火跟杨大哥说啊,找俺爹、俺娘也成的,怎的倒自己跑出来了,你就不怕遇到狼,被叼了去啊?”
小石头听了,羞愧地低下了头,随后低声讷讷地说道:“杨大哥,二姐说了,我们家已经很麻烦你们家了,娘跟三姐一直都是你们在帮忙照顾的,我们……”
小石头刚说到这里,便猛然被杨大郎给打断了,他忙忙地低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这般想,当初俺家要是没有婶子伸手帮忙,日子只怕早就熬不过去了,你们也别想太多了,等大丫回来,肯定会好起来的。”
小石头听了,一边儿跟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边儿讷讷地说道:“大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娘走得时候,二姐曾去海云镇的马家寻大姐,府里的人说她跟着主子出外办事没有回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也不知道。”
杨大郎听了,握了握小石头的手,安抚地说道:“小石头,不怕,俺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