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萧漠接到了新娘,便一起到正厅中向岳父岳母辞行。卫仲彦和新康循例要勉励几句,卫仲彦还可,新康是真的舍不得,说话的时候眼圈儿都红了。
嘉桐见母亲如此,心里也有些难受,跟着泪盈于睫。卫仲彦见此情景,忙示意司仪继续,怕母女两个真的哭了出来。
于是司仪忙忙引导新人拜别父母,出公主府登车去萧家。
迎亲和送亲的队伍合二为一,浩浩荡荡的出了新康大长公主府,一路沿春明大街向务本坊而去。
今日是大长公主和丞相嫁女,敢来捣乱障车的不多,所以他们顺顺利利进了务本坊中萧宅。嘉桐下车入青庐,与萧漠行交拜礼,而后却扇应对闹新娘的宾客。
卢夫人萧慧之有心维护新娘子,没让大家多闹,便请了宾客们去入席。待客人都退出去,萧漠便伸手握了握嘉桐的手:“我出去看看,过会儿就回。”
嘉桐点头,又嘱咐他:“喝不下就装醉。”
“嗯,放心。”萧漠一笑,又将握住嘉桐的手紧了紧,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出去招呼宾客。
绿蔓待萧漠出去,先倒了一盏茶来给嘉桐喝,又服侍她吃了些点心,萧漠就回来了。
将剩下的繁琐礼仪进行完,夫妻二人终于能安安生生的坐在一起说几句悄悄话了。
“咱们有多少日子没见了?”萧漠握着嘉桐的双手,侧头看着她问道。
嘉桐也偏了头回想:“好像也没几日吧,阿娘做寿的时候,你来磕头,我还看见你了。”
萧漠委屈:“可我没见着你!”嘉桐躲在里间,他哪里看得见,又控诉,“我都四个多月没见到你了。”
嘉桐被他这样子逗笑,便摇一摇他的手,哄道:“现在不是见着了吗?而且以后都天天戳在你眼前,就算你烦了,我也还在你眼前呢!”
萧漠举起她的手亲了亲,笑道:“我自然是不会烦的。”
嘉桐被他亲的有些痒,嬉笑着往回抽手,萧漠就顺着她抽手的力道直接倒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压倒了。
行过了周公之礼,因萧漠体贴,嘉桐并没有觉得疲惫不堪,反而一时没有睡意,依偎在萧漠怀里与他说悄悄话。
“听阿凌说,李二郎应承了她,要与她在海上成亲呢。”
语气里的羡慕满溢而出,萧漠笑着吻了吻嘉桐的头发,问道:“你也想在海上成婚?”
嘉桐细想了想,摇头:“还是不要了,海上风浪大,万一我晕船吐了怎么办?太煞风景了。何况我们都已经成亲了。”
他的小妻子总是这么实际,萧漠又亲了亲她,笑道:“那等他们两个成亲的时候,咱们去喝喜酒好了,便是要吐也不要紧,煞的是他们的风景。”
嘉桐笑出了声:“我怎不知,你还有这么坏心的时候?”
“我是听你羡慕的不得了,这才出了这个主意,怎么就坏了?”萧漠不满,抬头在嘉桐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嘉桐觉得痒痒,嘻嘻哈哈的躲开,“不坏不坏,这主意好极了!你可得记住啊,你说了要带我去的。”
萧漠伸手按住了她,低头在她唇上结结实实吻了一回,才低哑着声音道:“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办到了?我不只要带你去看海,还会带你走遍三山五岳,看尽天下好风光!”
嘉桐听得神往,双眼中发出明亮的光:“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萧漠微笑应诺,又再次低头吻住了新婚妻子。
夫妻二人实实在在折腾了半夜,难得第二日早上起来,还都有精神头。
因萧漠父母都已亡故,他们拜舅姑的环节就变成了拜牌位,嘉桐随着萧漠依次给曾祖父母、祖父母、公婆都上过香,又在萧绪之夫妇的牌位前各敬了一杯清茶,就算礼成了。
待两人从祠堂中出来,等在外面的萧慧之已是满面泪痕:“若是阿兄阿嫂能亲眼看到这一天该多好。”
嘉桐忙上前与卢文萱一起扶住萧慧之安慰,萧漠也道:“阿爹阿娘在天有灵,也必欣慰无比。”他走过去替了卢文萱,与嘉桐一道扶着姑母到堂中与卢青璘父子汇合。
萧漠请卢青璘和萧慧之在主位坐了,与嘉桐二人一同下拜,谢过姑母和姑丈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
萧慧之再次泪流满面,亲自扶起了嘉桐,将见面礼送上,还哽咽着说:“好孩子,我就把凤举交给你了。”
另一边卢青璘也在勉励萧漠:“……要互敬互爱,为人者,须得先修身齐家,才能再思虑旁事……”
卢文希看母亲情绪激动,父亲也不似平时镇静,妹妹还跟着母亲抹眼泪,份外无奈,忙出面打岔:“大喜的日子,母亲这是做什么呢?别吓着了表嫂。”
萧慧之拿帕子使劲按了按眼睛,道:“看我,高兴的都不知所以了。都饿了吧,传饭吧。”
嘉桐便请大家稍待,要亲自下厨做羹汤,萧慧之拦着不叫去,萧漠便帮嘉桐说话:“姑母不用担心,她在家时就喜欢进厨房,且有厨娘帮衬呢。”又叮嘱嘉桐,“不要亲自动手,你教着他们做就是了。”
萧慧之还是不放心,让卢文萱跟着一同去。
卢文萱已经定给了吏部尚书张义博的孙子,婚期定在明年,也开始学着下厨做一两道羹汤了,所以萧慧之才让她陪着去。
嘉桐却早就有了主意,要做一道鲜鱼羹给大伙吃,且已经吩咐了厨下准备,所以卢文萱去了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看着嘉桐指挥厨娘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