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桐看见萧漠跟卫嘉棠一起过来,先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快来看,我种的黄瓜结了小黄瓜了!”
萧漠闻言回神,脸上不受控制的跟着笑开来:“是么?那要多久能吃?”说着便与嘉棠一起走过去查看。
“其实现在就可以啊!摘下嫩嫩的小黄瓜来,用盐腌一腌,再拌上芝麻油,清香爽脆,正好下饭。”
萧漠看那小黄瓜长不过寸许,便笑道:“现在就吃了,来日可怎么结大的黄瓜?”
嘉桐数了数自己种的几棵黄瓜秧,叹道:“是啊,这些全摘下来,也就能拌一小盘,不够吃。”
嘉棠看他们俩说的热闹,禁不住仰天长叹:“除了吃,你们俩还能说些别的么?”
“能啊!萧师兄听说了没,凌四哥也去了你们门下省。”
萧漠点头:“刚刚听先生说了。”左补缺位在从七品,左拾遗却是从八品,论起来凌轩志比他品级还高。
卫嘉棠听到这里忽然插嘴:“昨日凌四哥来,本来还有话想跟你说的,可你陪阿娘待客,他等不及,只好走了。”
“他能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嘉桐想起母亲的嘱咐,忙提醒嘉棠,“不外就是终于出仕了之类的,还用你特意说一回?阿娘以前说过什么你都忘了?”
卫嘉棠哼道:“我才没忘!”他要是忘了,就该帮凌轩志传话了,又怎会在昨日含混过去?总拿人当小孩子,真是的!
萧漠在旁听着这姐弟俩你来我往,面上含笑,心里只觉平静安然,好像这些日子不得见面的煎熬都已被治愈,那令人辗转反侧的猜测也平复下来,不再让他喜忧参半。
嘉桐还有话要单独跟萧漠说,便支使嘉棠去提水灌溉菜地,“阿爹可说了,这也是你的功课。”
卫嘉棠嘟囔了一句:“扯虎皮做大旗!”但还是乖乖去了。
萧漠本想去帮忙,却被嘉桐叫住了:“我有话跟你说。”
萧漠一怔,想起自己那天的福至心灵,一时心脏狂跳,盯着嘉桐说不出话。
“昨日有几个宗室王妃来拜访我阿娘,我听她们的意思,是想牵线搭桥,要为兰表姐和凌四哥做媒!”嘉桐压低音量,语气紧张的快速说道。
原来是说别人的事情,萧漠一阵失落,只平平回道:“是么?”
“是呀!我也很惊讶。你姑母家里有没有来信啊?卢御史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听她问了一串,语气满是关切,萧漠不由凝目看向她,说道:“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凌家不愿意,兴平公主也没什么法子。”
嘉桐却道:“那也能看出我姨母的心高啊!恐怕凌家不成,就要想李家的事了。”
她没有反驳凌家的事,显然深知凌家必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萧漠一时没忍住,出言试探道:“你就只担心令表姐,并不担心凌四郎么?”
嘉桐反问:“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如今已经出仕,自然很快就要谈婚论嫁了……”
他这话说的奇怪,嘉桐不由抬头细看他的神情,见他眼睫下垂,目光里掩着的东西让人看不清,就像那次自己坐在车上,他看自己的目光一样。
嘉桐盯着他的眼睛想深究,萧漠却转开目光,看向正在浇水的嘉棠,说道:“前日收到姑丈回信,说我姑母已经带着表妹在进京途中,一切事体,待她到京再说。”
“哦,那也好。”嘉桐回了一句,心里却还在想他刚才为什么特意问起凌轩志。
萧漠又说:“你说的这事,要我告诉他们么?”
嘉桐问:“你觉得该告诉他们么?”说完她想起新康的话,又小声道,“我阿娘不叫我说出去,说怕到时候传开了,不好收拾。”
原来大长公主曾嘱咐过她的,可她还是告诉了自己,萧漠终于把目光转回到嘉桐身上,低声道:“让你费心了,我看,暂时还是不要说了。”
嘉桐点点头,心里一直琢磨着刚才萧漠的眼神和问话,想想他,再想想凌轩志,不期然的就想起了那次在骊山,他听见自己跟凌轩志争执的事,他不会是以为自己跟凌轩志有私情吧?
“凌四哥跟表姐这事,多半不能成。”嘉桐不想让他误会,便开口试图解释,“凌家是不可能同意的。不过你说的也对,他今年已经十五岁,确实到了年纪,我阿娘也说,该当彼此避嫌,不该再如小时候那般相处了。”
她本是借此表达跟凌轩志划清界限之意,却想不到萧漠完全误会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只以为,凌、卫两家必是正在谈及婚事,兴平忽然插了这么一脚,为稳妥起见,两家有意避讳,免得传出什么流言,对嘉桐不利,所以才要她回避凌轩志的。
这也是常理,有些人家在定下婚约之后,都要未婚夫妇回避,免得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萧漠心中的喜悦荡然无存,脸上自然也再笑不出来,只回了一句:“原来如此。”
嘉桐只当解释清楚了,该说的事也说了,便把自己这些日子憋的话一股脑分享出来:“……我叫人买了些小鱼放到稻田水里,你快来看!”
萧漠勉强应和,可他低沉的情绪,还是很快就被嘉桐察觉了。
“是不是天热晒着了?要不我们先去厅里歇歇。”嘉桐回头叫了嘉棠,与萧漠一起去厅里坐下,又叫人送了瓜果来吃。
在厅里凉快了一会儿,又吃了两片瓜,萧漠终于冷静下来。就算他们两家真的有结亲之意,现在也没有成定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