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萧漠:“哦。”
“但终究不是亲兄妹,选立皇后那会儿,便渐渐疏远了。我阿娘有意退步,我们一家便也都不常进宫,我倒没想到他会忽然去灯市找我们。”
说完这些,又解释:“其实他是先去探望了凌相公的病,又来见过我阿爹阿娘,然后才顺路去找我们的。”
她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自己跟杨劭并没有什么私情,萧漠能听明白,但那日杨劭对她的态度又实在耐人寻味,他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这也难怪,换了任何一个人,自己两情相悦的女子,被皇帝另眼相待了,总会有些微妙之感。不过萧漠这几日已经思量过这个问题,嘉桐是个惹人喜爱的小娘子,圣人是她表兄,对她特别一些,也并不算很令人吃惊的事,而且若真的两人有什么,嘉桐早已是皇后,又怎会倾心于他?
嘉桐的性格,他也大致了解,绝不是那种含含糊糊的人,而以嘉桐的身份,杨劭也不可能行巧取豪夺之事,所以此事还真没什么可计较的。
于是他听完了嘉桐的话,便笑道:“原来如此。”并顺势转移话题,“凌相公的病怎样了?怎么圣人都亲自去探望了?”
“听说是不大好,前日我阿爹阿娘也去探望了一回,毕竟年纪大了。”
两人都没想到,就在他们谈论此事的第三天,凌威病重不治,去世了。
凌家和卫家既是世交又是姻亲,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要上门慰问吊唁并帮忙的,而杨劭更是亲自至灵前致祭,并追封凌威为司空、配享先帝神庙、赐谥号文贞、辍朝三日。
作为人臣,凌威死后的待遇不可谓不风光。
王颍颇有些欣羡之意,还与李崇说:“不知你我死后,可有如此风光?”
李崇捻着胡须装聋作哑:“你说什么?”
王颍看他一眼,心中冷笑,你就装吧,再装不用我抬脚踢你,御史台就该说你老迈昏懦,须得致仕了。
凌威的丧事办完,杨劭就照新康建议的,暂时空置了尚书令一职,同时请左右仆射暂代相职。王颍和李崇都很不满,但杨劭摆出一副此事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他们也就暂时忍下了。
他们忍得下,兴平可忍不下,她正愁没有由头“劝谏”呢,有了这件事,各谏官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劝谏杨劭,同时兴平也开始鼓动王太后多管教杨劭,说他太过肆意妄为,非明君所为。
王太后也正觉着杨劭不听话、偏帮萧家呢,就也把杨劭叫来劝谏,杨劭现在一心想架空她,哪肯听她啰嗦?当面倒是好说话,回去以后,该怎么就怎么,完全不把王太后说的话当回事,王太后气的肝都疼。
“唉,早知今日,还不如……”兴平一边劝着王太后,一边拨火。
王太后眉一挑,心说,真是,还不如立了周太妃的儿子呢!虽然周太妃惹人厌,可那孩子小啊!也没有杨劭这么有主意,都被新康教坏了!
兴平又哄王太后:“这孩子呀,您越对他好,他越不当回事,可万一有个人来争宠,他就该急了,到时哪还敢不听您的?”
王太后觉得有道理,可她又实在不喜欢周太妃的儿子,兴平就出主意:“正好,我这里有一事想求您呢!我们敏娘年纪不小了,我一直舍不得她嫁出去,可巧华儿那孩子府里也没个人主事,我就想亲上加亲,这样两个孩子都顾到了。”
“唔,这是好事啊。”王太后对这件事不太关心,只随便应了一句。
兴平就笑道:“是好事,可还缺个媒人,我这不就求到您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