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子没有制止大家议论的意思,萧望之咳嗽了一声,等众人寂静了些,继续说:“陛下,臣最终的意思就是,不能让乌孙国想和亲,就和亲,这样就太容易让乌孙国自大自满了。”
“想我泱泱天朝,怎么能叫一个乌孙小国给绑架了呢?你想联姻,我们就答应了?何况如今他们联姻的目的恐怕不是共同的对抗匈奴那么简单,因此,臣觉得此事还是要慎重。”
萧望之的话说完了,大殿里有了短暂的寂静,这时匡衡就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臣匡衡有话要说。”
刘询看着匡衡就说:“爱卿但讲无妨。”
匡衡大声说道:“谢陛下。”
“臣觉得,太傅的话十分有理!”
宣室殿里又是“嗡”的一下。
众人皆知如今的御史大夫黄霸和太子太傅有些不对付了,两人都在争夺丞相的位置,匡衡作为萧望之的老乡,前一段萧望之不在朝的时候他就公开的支持黄霸的言论,可是如今萧望之站到了宣室殿里,他竟然又开始支持开了萧望之。
可见匡衡也觉得在天子的心目中,黄霸的地位是不如萧望之的。
这个匡衡,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
黄霸心里叹气,这个匡衡,说了萧望之有理也就是了,还什么十分有理。
“那老夫就看看萧望之是如何的有理。”
有些人却和黄霸的想法不一样,比如说廷尉于定国,他觉得天子让萧望之来这里畅所欲言,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萧望之说的就是天子的意思,不过,自己这会还没有想到刘询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刘询看着匡衡一脸正气的样子,脸上没有表情,匡衡说道:“陛下,各位大臣,太傅所言。匡衡总结一下,无非就是说乌孙国如今情况不明,想来大家都知道,乌孙之地。老王去世后新王继位,可是将来的那个新王到底是不是元贵靡呢?”
“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是,那道是无所谓,元贵靡作为乌孙的国王和我大汉公主成婚。天经地义,可是如果不是元贵靡做了新王,那么将我大汉的脸面置于何地?”
本来大家还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可是匡衡这样一说,有人觉得这个匡衡也不光是一个阿谀拍马的小人,也是有些见识的。
于定国这时说:“陛下,乌孙和我大汉国情有所不同,他们选新王也许就是几个部落的族领在一起商讨着议定的,如果同意了公主和元贵靡的婚事,倒时乌孙新王不是元贵靡。那真是有些麻烦了。”
大家听了于定国的话又是一轮纷纷,刘施看看四下,对着张敞说:“子高,你来讲,如何?”
张敞听到皇帝这样亲切的叫自己,心里哪里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既然前面的人都是反对和乌孙联姻的,天子又叫了自己的表字让自己发表意见,那就是说刘询其实是要和亲的了。
可是自己要顺着天子的意思吗?
匡衡刚刚的说过话,大家心里都将他视作小人,自己要是顺着皇帝的意思。那固然好,可是大家如何看待自己?
“唉,做人难,做官。更是难啊——”
张敞感叹着说:“陛下,这几日臣昼思夜想,没有定论,臣昨日偶感风寒,如今头晕目眩的,对是否和亲实在是彷徨无知。”
“不过臣始终知道一点。那就是陛下说要如何,臣子们就如何,那么大汉社稷才是稳固的,天子的意志在臣的心里就是一切,臣,只听陛下的!”
“所以,臣对此事干脆就没有想得太多,只听陛下诏令就好了。”
张敞一说完,宣室殿里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心里都说能将对天子的马屁这样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而且说的冠冕堂皇的,大汉国也就是张敞张子高一个了!
刘询也没想到张敞会这样回答自己,不由的笑了一下:“那爱卿要好好调养才是。”
张敞谢过了刘询,刘询看看宣室殿里的大臣们,知道自己再不说话,这场争论是不会有结果了。“爱卿们说的都有理,不过朕觉得,乌孙求婚的事情,还是要答应的。”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大家只有遵从,不过匡衡心里有些失落,怎么,自己难道站错了队?难道萧望之这次被天子叫来不是代替天子说话的么?
左冯翊冯野王心里顿时明白了一件事,黄霸要当丞相的事情已经没有了悬念,往日萧望之几乎就是天子的代言人,而如今天子公开的表明自己和萧望之的意思相左,那不就是在公开的支持黄霸么?
果然,冯野王看到萧望之脸上闪过了一些失落。
“但是,朕之所以要答应乌孙的求婚,并不是惧怕被乌孙绑架了意志,也不是怕不和乌孙联姻后匈奴就会趁机作乱,而是要给乌孙和天下做一个表率:大汉要如何,就如何!”
“如果,今后乌孙国的新王不是元贵靡,那么,我大汉是不会同意的!”
宣室殿里的人听了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刘询终于表露了自己作为一个大国天子的霸气,他就是在给众人,给天下人说,我这个皇帝让公主嫁到乌孙去,如果有人敢不让公主的丈夫做王,我大汉是不会答应的!
同时,刘询也让臣子们知道,我是天子,我的意志,就是天命。
大殿里顿时山呼万岁,刘询很是满意这种权力在握的感觉。
刘询的话一锤定音,和乌孙国联姻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这时御史大夫黄霸忽然的启奏说到:“陛下,臣觉得乐陵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