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参心里一愣,难道自己的行踪有了破绽?
心里谨慎,脸上却惶惑的看着陈璲问:“太守何事如此?”
“某不是让太守那四个亲兵早早回来禀报狂王泥靡在赤谷城被刺杀的事情了么?”
“难道,他们四个没回来?”
陈璲边走边摆手说:“出事了,出大事了!”
“非也,校尉,非也!”
“啊!难道,是匈奴那里屠耆部族被呼韩邪剿灭了?”
“不是……”
苟参心说那可能就是细沈瘦被杀的事情传到了敦煌了,于是拂了一下身上的土尘问:“太守这样,某就不知道太守所为何事惊慌了。”
陈璲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苟参身上的尘土,近身低声说:“不是!惊慌倒是没有,可是失措倒是绝对的。”
“难道,校尉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苟参感觉这个陈璲有些老奸巨猾,他可能有意无意的在诈自己,就皱眉:“赤谷城之事,太守可已经尽知否?”
“然也,先前赤谷城之事,某早就上书给了长安了,可是之后的事情,就是眼下的乱子啊。”
苟参疑惑的说“先前?之后?之后还有什么事?”
“啊呀!——”
苟参忽然也惊讶了一句:“太守不是问某去向何方么?自从派那四人回来给陈太守报信之后,某就快马加鞭的到了乌垒西域都护那里,见到了郑都护,郑都护已经带兵去了赤谷城。”
“难道,太守说的是如今乌孙狂王和郑都护打了起来?”
“怎么这个乌孙如此多事!这下可就真的乱了。”
陈璲心里一盘算,觉得苟参不像是在隐瞒什么,再者,从乌垒到敦煌,苟参这个行程的时间也差不多,于是变幻了一副笑脸说:“算了,咱们先不说这个。校尉劳顿,先去沐浴解乏,陈某备上酒宴,一会。和校尉详谈。”
“这个老狐狸!我沐你娘、浴你娘啊!”
苟参心里骂了一句,摇头说:“某心急,太守还是先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如何能静心洗浴?”
陈璲点头。请苟参进屋,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先前校尉让那几个带的话,陈某已经上书给了天子——先不说这个,校尉不是到西域都护见了郑都护么?郑都护带兵是去了赤谷城,那狂王泥靡的儿子细沈瘦带兵包围了赤谷城。”
“可是,郑都护没有和细沈瘦打起来,细沈瘦在都护的劝说之下,退兵了。”
“那好啊,总算某没有白跑……”
陈璲看着苟参一脸的疲惫,心想这苟参年轻。在长安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能从赤谷城跑到乌垒给郑吉报信,又从乌垒拐回来,也真是不错了,就直言说:“细沈瘦是怯于大汉国威,退兵了,郑都护也回到了都护府,赤谷城相安无事,可是细沈瘦他,他走到半路被人给杀了。”
“啊!”
苟参一听就站住了。盯着陈璲说:“太守,你这话可靠?”
“可靠!”
“当真?”
“当真,绝对可靠,绝对当真。如假包换。”
苟参皱眉:“不会啊,哪有可能?细沈瘦手下有五六千人,他怎么就能被人杀了?”
“难道是部下哗变?”
苟参不等陈璲答话,自言自语的说:“不会吧?细沈瘦手下的人都是部族老人,怎么会做这种众叛亲离的事情?”
“那,只有是赤谷城里的元贵靡干的了。”
“嗯。必然是元贵靡,他趁着郑都护和细沈瘦谈话,悄悄的集结人手,然后趁着细沈瘦毫无防备,就在半路上痛下杀手——这个元贵靡,还真是看不出啊。”
“元贵靡本来是乌孙王,狂王兵变,还囚禁了他,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同时狂王还逼着和解忧公主成亲,这难道不是新仇旧恨——元贵靡,本校尉还真是看走眼了。”
“太守,那个元贵靡真是一个,怎么说,久病不起的样子啊,怎么能这样精通谋略呢?人不可貌相!”
“人不可貌相啊!”
陈璲等苟参说完,摇头说:“校尉,你劳苦功高,陈某,对你万分佩服,只是,在细沈瘦被劫杀这件事上,你,却是错了。”
“哦?我错了?愿闻其详。”
“细沈瘦是被老王翁归靡的另一个儿子乌就屠给杀了,那个乌就屠……”
陈璲说到这就不言语了,点到为止。
谁都知道其其格公主的亲哥哥就是乌就屠。
“乌就屠!”
“乌就屠派兵拦截了细沈瘦,还杀了细沈瘦?”
苟参愣在那里,看着室内的一个方向呆立,陈璲心想,这下,可有的这个校尉熬煎的了。
猛然,苟参问到:“陈太守,那,乌就屠不会连狂王泥靡也杀了吧?”
“是!乌就屠就是连狂王泥靡也杀了。”
苟参激动的一把握住陈璲的手臂,瞪眼说:“乌就屠如今有没有去赤谷城?”
陈璲被苟参吓了一跳,急忙辩解说:“没有,没有,目前还没有听到乌就屠攻打赤谷城的消息。”
“校尉,你别着急,你先歇着,休息休息,啊。”
苟参使劲的在陈璲手臂上捏了一会,才怅然若失的松开,走到一边,一屁股就坐在了案几边,两腿叉开,把案几都给撞得晃动了一下。
苟参浑然未觉。
西汉人都是入席跪坐,以表示尊重和端庄,再有,汉人那时穿的衣服基本是上衣下裳,这个“裳”其实和后世女人穿的裙子无异,穿裤子的习俗是后来从胡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