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
凝香阁。
苏玉雪焦急的等着张妈的回复。
眼看就要到辰时了,再找不到人,今日可真要闹笑话了。并且老夫人那里也不好交待。
“小姐,你歇会吧,你这都转了一个时辰了。”珠儿跟在她后面担心的说道。这着急也没有用啊。
章氏已去前厅查看去了。苏玉雪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厨房。
她带上珠儿,才走出院门,便见翠喜缩头缩脑的在那里晃悠。她眼睛眯了一眯,正要训斥她几句,又想到此时不是分心的时候,还是先将她放一放,等过了今日再说。
她带上珠儿前面走着,翠喜马上跟过来。
苏玉雪冷冷一笑,回头看她,“翠喜,你就不用跟着我了,且在凝香阁里等着,说不定张妈会先来这里。”
翠喜表情一滞,低头应了声“是”,再不敢跟随了。
两人很快便到了府里的大厨房,这大厨房是两房共用的,平日里府里办大酒宴才会启用,一般时间两府里是各自用自己的小厨房。
张妈是大厨房的主事,柳婶受了伤,一时少了两个主心骨,厨房里的人便是猴子当了大王,全乱了。锅子没刷洗,菜叶丢得满地都是,有两三个还聚在一起拉家常。洗碗的干脆靠着灶台睡着了。
苏玉雪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情景。她在门边上站了半碗茶水的时间,厨房的几人愣是没发现她。
珠儿看不下去了,大声嚷道,“你们几个居然敢偷懒!”
那几人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见苏玉雪正冷着脸看着他们,忙跪下不住的磕着头。
“你们几位倒是清闲得很。”苏玉雪冷哼一声。
“回四小姐,我们不是清闲,而是柳婶不在,我们不知做什么。”刚才靠在灶台边睡着的一个嬷嬷大着胆着道。
“不知做什么?那要你们何用?”苏玉雪冷笑,“四月,将这几人全赶了出去,一个个拿了月钱不做事的人还留着做什么!”
四月应了一声,身影一闪便进了厨房,一手一个,站在厨房最边上的的两个妇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四月扔出了窗外。万幸的是窗外是个小菜园,泥土松软,否则要是掉在青石路上还不得摔破脑袋?
犹是如此,两人仍是哀嚎声不断。
她们见过了李氏的棉里藏刀,没见过苏玉雪这样直接的处罚,四月虽是一张眉目清秀的脸,但斜睨的眼里满是杀气,厨房的人再不敢吱声,纷纷找活干。
苏玉雪叹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眼看就要到正午了,张妈还没有将人找来,这可怎么办?她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忽然,从院墙上跳下几个人来。四月警惕的拦在苏玉雪面前,腰间软剑同时抽出准备迎敌。谁人好大的胆子大白天的敢翻平阳侯府的院墙?
院墙上跳下来的朱雀见了四月,那是如同见了仇人般眼红,为了让人帮他洗一个月的亵裤,抑或是不洗别人的亵裤,怎么着也得削尽苏四小姐身边的桃花枝。
四月则得了章明启的再三叮嘱,见了大殿下的人一个也不要客气。
而玄武,脚还没完全落地,看了一眼苏玉雪便一阵风的跑远了。一朝被蛇咬,十年绕道走。
只剩了曹嬷嬷愣愣地站在一旁。
苏玉雪见她穿着宫中一等婢女的衣赏,心生好奇,便朝她走过去。
临出宫时,楚昀已对曹嬷嬷说明了情况。此时她见苏玉雪朝她走来,便问道,“敢问是苏四小姐吗?”
“嬷嬷是……”
“老奴是太后宫里的曹嬷嬷,得大殿下的指示来听苏四小姐的差遣。”她朝苏玉雪微微一礼。
……
张妈在街上假意的逛了一圈,回府后直接去了李氏的荷花院。
“怎样了?”李氏瞟了她一眼。
张妈得意一笑,“夫人果然妙算,知道四小姐会让奴婢去酒楼里请人,街上的几家酒楼与夫人又相熟悉,您一开口,谁还不遵命?老奴刚刚去了趟大厨房那里,动静还没有一个呢!只怕老夫人这一怪罪,那掌家之权又会重回夫人您的手里。”
虽然知道事情的结果必是如此,但李氏面上依旧清淡,她淡然一笑,“事情弄到这样的地步,可怪不得我,人家洒楼里要做生意的,一个大厨子借出来,等于酒楼要全天歇业,掌柜的都是精明人,会算计,并不是张妈你请不来;柳婶受伤也是她自己造成的,与任何人无关。”
张妈一怔,随及恍然笑道,“夫人说的极是,老奴明白。”
……
平阳侯府门前已陆续有马车驶来。
桌椅小几早在上午时便已在后花园的树荫下散落摆开。今日没有火热的太阳,只有凉风习习,吹舞着一池碧荷,整个后花园弥漫在一阵荷花香风中。
除了皇宫御花园的人工湖玉池,就数平阳侯府的人工湖沁芳湖最大了,且沁芳湖满湖的荷花,早已让人仰慕多时。堪称京城之最。
至此,高门贵户的夫人们得了平阳侯老夫人的贴子,早早便来了。看荷花是借口,她们真正的目的大多是想炫耀炫耀自家儿女比旁人的优秀,另外打听打听别人家的秘闻,以充实自家夫君冷落自己而产生的寂寞时光。
京中贵妇们闲暇之余聚会,无非如此。
夫人们携了公子小姐陆续前来,但让老夫人震怒的是,后花园的茶几上,却空空如也,丫环们也只上了些清茶,别无他物。
章氏是怎么安排的?难道让客人们喝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