辚萧战战兢兢地被吴妈领进了方太太的房间,随手把门插了,辚萧回身想逃,却被四个丫头死死拦住,硬按押着往前走。
“你们干什么?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放开我!”辚萧挣扎着,却被吴妈按着脑袋,揪着衣领,一路拖到正襟危坐的方太太面前。
方子澄的娘,方荣里唯一的正妻,曾是皇亲国戚叶赫那拉氏,尽管如今皇氏没落了,可皇家的威严可一点也没没落,架子摆的比天还大!
方太太年纪也有五十几岁了,但由于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连一丝皱纹都没有。柔顺的秀发盘梳在耳后,盘的是当下最流行的发髻。柳叶弯眉,眉尖儿些微上挑,显得更加刁钻。和司马扶一样,长着一双桃花眼,只是这眼睛长在男人脸上轻佻,长在女人脸上就是魅惑。
两只钻石耳环,寒光闪闪,鸽子蛋大的珍珠圆润匀称,穿成一条雍容华贵的项链。立领丝绸旗袍上,绣着大朵的芙蓉,开的正如夏日一般热烈,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红宝石戒指仿佛盛放的玫瑰。
方太太将磕完的瓜子皮往辚萧的头上扔过去,对着按住辚萧的丫头道:“把她的头给我抬起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妖精到底是长了张怎样的狐媚脸蛋?”
“我不是妖精,我叫司马辚萧!”
“还敢顶嘴!你知道面前的这位是谁么?”吴妈在一旁阴鸷的说。
“我才不管你是谁,我丈夫说了,在这个家里,谁都不许欺负我!”
“挺有手段么,还会拿子澄当挡箭牌!我告诉你,我是子澄的亲娘,我的话在他那里,比玉皇大帝还要管用,所以,今天不过是想管教管教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儿媳妇,即便过于严厉了些,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你胡说,我丈夫的娘才不会像你这样不明事理!”
“你你你,你这个小贱人,简直气死我了!我嫁到方假这么多年,连方荣里都不敢给我脸色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算什么东西!”
“夫人,新媳妇不懂规矩,顶撞长辈,按照家法,理应掌嘴。”吴妈在一旁吹风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用得着你提醒么?”方太太斜着一双桃花眼,倒真是一副狐媚相。
“太太说的是,我也是为了维护方家的威严!我已经知错了,请太太责罚!”吴妈当场跪在地上,像个孙子。
辚萧歪着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十分莫名其妙,吴妈到底错在哪了嘛,要怕成那个样子,好像太太是一只大灰狼,要吃了她一样。
“你的心意,我自然知道。起来吧,看在你忠心为主的份上,暂且不罚你!”方太太倒像是在施恩一样不可一世。
“谢太太!”吴妈拍拍膝盖,想要站起来,可毕竟已经是老胳膊老腿,一个趔趄又要摔倒。
“小心!”辚萧本能的使出一个旋风踢,踢倒了身旁的几个丫头,一把接住了即将摔倒的吴妈。旁边那些弱不经风的小丫头,怎么可能经得住从小习武的辚萧这用了全力的一脚,一个个屁滚尿流的倒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太太,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吴妈赶紧挣脱了辚萧的搀扶,缩回手道:“你推我干什么?”
辚萧呆在当场,有口难辩,只是不断地强调:“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你有没有推吴妈,我看的一清二楚!”
“太太,你替我说句公道话,你看见了是不是,我是在扶吴妈!”
“春红,你说呢?”方太太问旁边哭的最欢的一个丫头。
这个丫头约莫和辚萧差不多大年纪,瓜子脸,长得又水灵,又漂亮,尤其是一双圆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你说一句话的功夫,她脑子里已经打了九曲十八个弯儿,极会揣摩别人的心思,做事也颇为伶俐,深得太太的欢心,在方公馆上上下下的丫头里,算是最为得宠的一个。
不过谁都知道春红暗地里安的是什么鬼心眼,就看她平日里有意无意给二少爷端茶倒水,卖笑抛眼,明摆着,这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凭她的姿色,就算做不成正妻,就算是做个妾,再生个一儿半女,这后半生的日子也足够快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每天看主子的脸色,辛辛苦苦还要提心吊胆么?到时候,她若真成了主子,也刁难刁难一下这些下人,体会一下高高在上的感觉。
可惜她这如意算盘没打成,任她如何主动示意,方子澄就像是个榆木疙瘩,根本不理会她那一套。先有个文清许,又来个司马辚萧,个个都不是善茬,若真的让她们有了地位,自己的前途岂不是就要一片漆黑?
今日,倒是个难得的机会,看样子,太太也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媳妇,那她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既合了吴妈的意,又给了太太搭了一个高台,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太太,刚才春红看的清楚,的确是二少奶奶推了吴妈一下,吴妈才差点摔倒的!不信,您就在问问众姐妹。”
“是啊是啊,是二少奶奶推的吴妈。”众丫头自然也知道哪头轻,哪头重,纷纷迎合。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含血喷人,你们这群坏人!”辚萧反驳道。
“这么多双眼睛,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你这张小脸长得确实讨男人喜欢,也难怪子澄会对你神魂颠倒,拿着大把的钱财去填补你们司马家的军需,不过我这个做母亲的,可不会怜香惜玉!”
“太太,这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