辚萧被绑在木架上,虽说系的是一挣就开的活扣,但方子澄还是来来回回亲自尝试了好几遍,才让辚萧亲自上阵。
凌卫风的飞刀已经被换成了没有刀尖儿的弹簧刀,阿忠从附近的菜馆里要了一碗鸡血,藏在辚萧的胸口。
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表演开始。
“上台了,上台了,还在这发什么愣呢?”这个杂技班的班主催促着。
凌卫风默默地走在前头,辚萧跟在后面,声如蚊蝇道:“卫风,你不要紧吧?”
她看见他藏在袖口里的双手,软绵绵的,连抬起一下都十分费力。
凌卫风轻轻地摇了摇头。
“卫风,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我相信你!”
凌卫风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头,就向前走。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里,有多少欲说还休的话语,那些永远只能烂在肚子里的话,他会让它们永不见天日。
台下一片嘘声,所有人都静神凝望,等待着这场激动人心的表演。杰克陪着武田坐在雅座上,紫砂壶里冲着碧螺春的清茶,青花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散漫的疏蜷着,武田盯着杯中的清茶,微微笑了一下,杰克心中竟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表演,就要开始了啊!”武田抬头似笑非笑的对杰克说。
这个眼神,这种语气,太让人捉摸不透。
“是啊,听说武田大佐最喜欢中国的杂技,这个表演可合您的口味?”
“我相信,一定会很精彩的,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武田轻轻抿了口茶,目光又转回到了台上。
方子澄在台子边缘的位置,一边盯着台上的辚萧,一边观察着那个蓝旗袍的女人。恰巧那女人也瞅了他一眼,仅仅一眼,方子澄心中便升起了丝丝凉意,这个眼神太凛冽了。可是为什么,又觉得好熟悉,这双眼睛,他一定是见过的!
敲锣的伙计在台上走过一圈,表示着演出马上开始。
凌卫风指缝间夹着明晃晃的飞刀,阳光反射的光芒正好打在蒙着面纱的女子眼中,那女子只觉眼前一片空白,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再睁眼时,台上已经乱成一团。
“出人命了!快来人啊,出人命了!”早就安插在人群中的青帮兄弟大声造势,同时对着天空放了几响空枪。
人群开始溃散而逃,混乱中冲破了那些手腕上系住黄丝带的人的阵法。他们现在只能被东奔西逃的人群困住,上不得台前半分,因此也就完全弄不清楚台上的情况。
蒙面的女子再次睁开眼睛是,辚萧已经倒在了台上,胸口大片的殷红,双眼紧闭仿佛死去了一番。
“萧儿,萧儿,你怎么样?你醒醒啊!”方子澄冲上台去,一把抱住辚萧落叶般飘落的身体。这时本来在雅座上的司马兄弟也冲了下来,司马扶对着凌卫风就是狠狠一拳,打的他鼻子淌血。
“妈的,凌卫风你搞什么?怎么是你在表演?”司马扶扯着嗓子喊道。
凌卫风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把血,一声不吭,任由司马扶第二拳打上来。
这时方子澄也如疯了一样冲上来,对刚刚起身的凌卫风拳打脚踢,简直有点公报私仇的味道。
要想让武田相信,凌卫风真的打死了辚萧,那么这出戏就要演的逼真一点,所以,除了方子澄和阿忠,没有人知道辚萧是假死。
他们要让文世昌和武田相信,司马家,方家和青帮的确是反目了。这样才能让他们掉以轻心,暴露目的。
“杰克先生,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表演?可真是惊心动魄呢!”武田自己给自己斟满了茶杯,不慌不忙地道。
现在杰克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急忙冲向台下,心中暗骂:“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杰克走后,蓝色旗袍的女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武田的身后,一双阴鸷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无限的恨意,以及报复得逞的快感。
“司马辚萧是你射中的么?”
“不是,根本不用我出手,凌卫风已经帮我们做到了!”
“你看清楚了么?司马辚萧是真的中了飞刀?”
“看的很清楚,就算她不死,也绝对是重伤,毕竟刀子是插在了胸口上。”
“你看看方子澄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有什么感受?”
“早就没有心了,还谈什么感受。”
武田一把将蓝衣女子拽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暧昧的抚着她隔了一层面纱的脸颊道:“我就喜欢你这股阴狠劲儿,这些日子,可算是没白疼你。”
蓝衣女子面对武田的戏谑,也不躲闪,反而笑意盎然道:“我可是要多谢大佐的栽培,让我有了这一身本事,他们,会一个个死在我手里,谁也别想跑!”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武田推开她道。
那女子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但也请大佐记得兑现自己的诺言。”
“记住,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是!”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下面该到我出场的时候了,你躲远点,别被发现。现在还不到你亮出身份的时候。”
“是!”蓝衣女子嘴上恭恭敬敬的答应着,武田没有看到,她眼中闪过一道不甘的寒光。
“杰克先生,请问我们的生意还谈不谈?”
“谈,当然要谈,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有些棘手,要不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
“没问题,这位姑娘好像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