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临死前,我再跟你透露一个消息吧,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呵呵……”
陆佩佩脑袋一震:妈妈竟是被她害死的?!
走廊上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李倩的话。李倩有些慌乱的套上手套,快速的拨掉了陆佩佩身上的管子、仪器,而后把手套和身上的衣服脱下塞进包里,戴上假发和墨镜,匆忙的走出门口。门外早有人穿着跟她之前一模一样衣服、长相也差不多的女人接应。在女人的掩护下,她匆匆离开。
陆佩佩开始感觉呼吸困难,只是此刻,她的胸腔被仇恨灌满,她尝试着自主呼吸,她的求生意志被激发了出来,她强烈的希望自己能动,能发出声音,将门外的人吸引进来,这样,她便有活下去的机会。
对,她要活下去!她要把李倩给揪出来,为母亲报仇,保护念晴。
意识终于回到了ròu_tǐ上,她真实的感觉到全身无一处不痛,痛得她头皮发麻,脑袋更是像车子狠狠碾压过,除了痛,根本无法动弹半分。她尝试性的睁开眼睛,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她将意念集中在双手上,右手竟然能微微抬起。高一点,再高一点,再高一点,然后向上一伸一划,把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划了下来,在地上发出“咣啷”好大一声响。
站在门口聊天的护士和保镖一起冲了进来……
陆佩佩醒了过来。
只是神情呆滞,偶尔带着无意识的痴笑。
医生的诊断是,陆佩佩当天身上的辅助治疗工具全部被人拔掉,导致脑部、心脏缺氧太久,脑袋就有了毛病。
即便是如此,闫少天依旧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只要人在,便有希望,不是吗?
陆佩佩住院时,才是入秋,转眼,冬天就快要过去了。南方的?市的冬天从不会下雪,但会下阴冷的毛毛雨,整天雾蒙蒙的,湿漉漉的,那种湿冷,直接冷到你骨头中去。
陆佩佩瘦弱的身躯几乎失去御寒的功能,她冷得直打哆嗦,但闫少天只一心一意的为自己修剪指甲,根本就没有发觉。她也不想表现出自己怕冷的模样----一个傻子,怎么可能会知道冷呢?于是,她只能咬紧牙关,便面沉静如水的抵御着寒冷。这样的结果,导致她第二天严重感冒。
她简直伪装不下去了。一个傻子,根本就冷暖不自知,除了知道吃,还是只知道吃。现在自己重感冒,鼻涕垂到了嘴巴上,护士刚好转身忙着给她配药打针,没有来得及发现,她不能自己擦。
但她更不能忍受自己身上如此的脏和乱……
陆佩佩知道自己以前是误会了闫少天,是自己对他不够信任,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她再也做不到对他无动于衷。她每天都装得很辛苦,因为她体力还很弱,离开医院,很有可能活不下去。所以,她便装痴卖傻,养精蓄锐,好出去找李倩报仇。
可事实上,她发现,自己住院的这几个月以来,已经与社会脱节,没有了人脉关系网,即便是出去了,力量也是渺小的,报仇,或者去查李倩,想办法揭发她,是难如登天的。在对报仇没有信心、对闫少天的付出深感愧疚的情况下,她只好逃避。
她偷偷的写了张纸条,揭穿了李倩所犯下的罪行,和对闫少天与闫念晴说了声对不起,便把纸条放枕头底下藏好。
是的,在确定自己的体能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在护士为她换药时,她把护士打昏,脱了她的护士服,套在自己身上,骗过医院后门的保安,逃走了。
闫威医院的视频监控室里,保镖只是打了个盹,没有主意到陆佩佩逃跑的画面。直到另一个负责生活卫生的护士敲门进去,发现了倒地的护士,而陆佩佩不知所踪,大惊失色之下,启动了医院的紧急呼叫系统,他才恍如从梦中惊醒。他第一感觉,自己要倒大霉了。
陆佩佩穿着护士服,既显眼,本身体力又有限,根本逃不远----好在,她也没有打算逃远。
她凭着楚楚动人之姿,借得路人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姜恒,叫他来搭救自己,在望望超市的服装区里碰头。还告诉他,如果还当自己是朋友的话,就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现在的行踪,打死都不能说。
打完了电话后,也顾不上那路人怪异的眼神,在外面绕两圈,确定没人跟着,便闪身进了超市。
她拿了一身衣服去换,霸占了一间更衣室,等待姜恒拿钱来结账。
姜恒是她老板,虽说自己为他做牛做马了两三年,现在世道都变了,人心不古,不确定他会不会帮自己这个忙。但也担心不了那么多,一切交给老天吧。
李倩所犯的罪,她已经留了纸条给闫少天,即便是证据不足,相信闫少天也懂得制造证据去揭发她。这一点,她不担心。
而她之所以要这样躲躲藏藏,是要离开闫少天。
根据她对他的了解,执拗而自负的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开自己,直到两人纠缠致死。
但她和闫少天之间,隔阂太深,情感掺杂了太多东西,再也回不去了。她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才发现生命的可贵,她要摆脱闫少天,好好的为自己,重新活一次。
而闫少天,终于摆脱了她这个累赘,会松一口气。只有念晴会伤心,但自己没有回来之前,她不是被照顾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