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车子静,腾柯不自然的哽咽了很久。
最近真的是很少听他提到伯母的状况了,从车子静的精神出了问题以后,就再也没了任何病情上的进展!
当初许茹芸放话说车子静清楚集团隐藏持股人的身份,腾柯就对车子静的恢复更是上心。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最后依旧没能得到一丁点实质性的消息!
难道伯母,真的会这么疯癫一辈子吗?
我抓着腾柯的手,重复道:“伯母到底怎么了?你不是把她转院了吗?最近你陪我的日子有没有去看她?身体恢复的如何?”
面对我的一连串疑问,腾柯摇摇头,“母亲那边有奶奶和姑姑在照看……但是情况不乐观……医生说是得了并发症,现在是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恐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我诧异,“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一个人,除了精神上有问题以外,怎么会有什么并发症?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啊?”
他叹气,“她身体老早就出现问题了,但一直自己藏着掖着,没和任何人说!这一次检查,甚至查出了乳腺癌……而这也是癌细胞转移才导致的……”
我发懵,这个噩耗来的有点太措手不及!腾柯最近经历的事情已经就够糟糕了,现在却还要雪上加霜的面对伯母的危机……
我说:“那伯母就不可能清醒过来了吗?你之前有那么多问题想要问她。现在都没有希望了?她真的得了癌症吗?会不会是误诊了!”
腾柯摇头,“我已经在尽力调节自己的心态了,其实我也不相信我妈会……但没办法,国外的医生已经被我请到了国内。依旧是一样的忠告,准备后事……”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要不是从许茹芸的嘴里说出口,我想我彻底知道的那天,可能就是在车子静的葬礼上了!
腾柯有苦不表达的这个习惯,还真是让人抓狂!家里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可他仍旧表现的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说啊!你说出来,或许身边的朋友能帮到你呢?虽然我们的人脉没你广,但起码能帮你分担一些痛苦……”
腾柯抿了抿嘴,笑的勉强,“我没办法说!如果让集团的老股东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帮着杨莺莺推翻我!我母亲对当年的隐藏持股事件还是略知一二的,我想许茹芸之所以那么急着让我母亲送命,应该就是和这件事有关!我母亲的手上。一定有着什么关于集团或者是隐藏持股事件的把柄……”
腾柯推测的不无道理,他这么隐藏消息。也就是在顾全大局!
可我还是很难过,“伯母真的没希望了吗?她才五十多岁而已……”
腾柯更是无能为力,“我一直在尽力想办法,我相信会有奇迹发生的!”
我双手合十,不停祈祷,“希望是这样的!希望她能没事!”
身后,尚珈开了婚纱店的玻璃门,许茹芸也跟出了脚,问候道:“那我就不送了!想必这腾柯先生也一定不想再见到我!”
她的嘴边挂着一抹邪魅的诡笑,看的人浑身不舒服!
腾柯推着我朝着小巷深处行走,尚珈跟在后,许茹芸的声音就留在了远远的身后,“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啊!我可是很希望看到你们的!”
等着我们走远。腾柯依旧一声不吭,尚珈却突然来了兴致,抓着车子静得病的事就不放,“她还是造了报应对吗?这辈子做了那么多坏事,临走前都没办法以正常人的思维说声再见!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虽然这一转,来的有些晚了!”
腾柯停下脚,回身尖利:“你说够了吗?”
尚珈笑道:“够?怎么可能够?当初我妈离世的时候,连一句遗言都没办法说出口!我那时候年少不经事,我甚至都没听过她埋怨过谁!然后呢?她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就断了气!现在车子静终于到经历同样的事了,可是你说我能够吗?你说我能感到公平吗!”
腾柯想还嘴,尚珈立马回击:“别和我说当年我妈的死是一场意外!到底是不是意外你们看的最清楚!车子静当年做过什么你们心里也都有数!就因为我妈是被后带到腾家的,所以要遭受你们非人的虐待?那我宁愿成为死去的那个第一胎!永远都不要流着腾家的血脉,我嫌脏!”
尚珈憋着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小巷。
我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发火,凡是提到他母亲的话题,他都会暮然的大发雷霆。
关于过去,应该是他不愿意提及的。
腾柯握着轮椅的双手渐渐用力,直到骨关节发白,他才察觉到自己走了神。
我拍拍他的手背,说道:“我们回家吧!尚珈他自己发泄完了,会回来的!然后好好休息,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伯母,行吗?”
腾柯没言语,推着轮椅就往反方向走,看样子是准备要回家了!
这一路,腾柯都没再说一句话,心里憋着气,也不和我沟通,我怕打扰他会让他生烦,就一直缄默。
直到我们走到家门口,腾柯把我放在了院落的吊椅上,轻声道:“我去拿两瓶酒,我们喝点吧!”
院落里的黑夜真是静谧极了,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人烟少,我竟听不到一声鸣笛,周围萦绕的,都是昆虫的窸窣声。头顶的星空也比往日来的温柔浪漫。
我点头,“好!那就喝点红酒吧!陪你解解闷!”
腾柯进了屋,我就仰在了吊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