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佩儒眯着眼睛,仰面躺下床上,许久……就在沉醇以为他又昏过去了的时候,樊佩儒吐出一句。“现在想来故事都是俗套的。”
“我。前世是一名道士,而她是王府的公主。本来我以为你就是她的转世,现在因为赵凉夏的出现有些不确定了。”话说到这里,樊佩儒停了下来,看着沉醇。
沉醇有些目瞪口呆。“之前看到鬼我还心存侥幸,原来真的有前世今生。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樊佩儒再次闭上眼睛,陷入回忆。“我与她的见面是在文王府的一场驱魔法事上。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现在竟有些想不起她的模样。”樊佩儒自嘲的笑了笑。“那时我正在师父的身旁。为法事护法。黑夜里不经意间瞥见假山旁有个人影,躲在那里偷看。只见她束起头发。一身小厮的打扮,以为没人能注意到她,可我还是从她灵动的眼睛里看出她是女儿身,然后就频频走神去看她。然后悲剧就从这一天开始了……”
法事一共要做七七四十九天,除了第一天晚上声势浩大,剩下那些天只需要我们这些徒弟简单做个法即可。
身为师门最得宠最被看好的徒弟,师父为了锻炼我,安排我每隔一天就去做一次法事。
而她,在我每次做法事的时候都会出现。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来看我的。结果,并不是我想的这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从最开始远远的看着,变成守在旁边看着。
后来我才知道。文王府要驱除的魔,是她的娘亲。
我们从没有说过话。直到有一天夜里,我正在做法事,天忽然下起了大雨。w话。
“呆子!下雨你还不赶紧躲躲!”当时她一手遮着头顶。脆生生的对我说道。
年少认死理的我,却固执的摇了摇头!“师父交代的事,不可以怠慢!”
可她瞧着我被雨淋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不顾大雨。从凉亭里冲了出来,想带我去躲雨!
但我执拗着不肯离开!她着急的说出一句!“呆子就是呆子!根本就没有魔。驱什么驱!只是骗钱,不用这么认真吧!”
“什么?你怎么知道没有魔的!”没有魔这件事只有师门的人知道。这个小丫头怎么知道的,一不留神我就被她拉着到了凉亭。
到了凉亭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你快说!你怎么知道没有魔的!”
她却眼睛上下一打量我。晃着头。“哦…原来你们这帮道士就是骗人的!”
生平第一次被人说成了骗子,我着急的不行。“我才不是骗子!我真的是道士!师傅说魔是因为害怕,逃走了!但是我们不能让外人知道!师父已经派了别的师叔去抓它。”
她撇了撇嘴。“原来你不是骗子,是呆子。你师父是大骗子!”
当时不知情的我还为师父努力的辩解,说他是个好人!可是就是这个我放在心里最高位置的师父。做了我生生世世都不能原谅的事。
说到这里,樊佩儒深深叹了一口气。沉醇好奇的问道。“他做了什么?”
樊佩儒静静的躺在床上。“听下去。你就知道了。”
她受不了我的喋喋不休,一把捂住了我的嘴。“魔什么魔!就是我的几个小把戏!那个怕死的老头竟然请回一帮道士!”她傲娇的一仰头。“都是我搞得鬼!根本就没有魔!你…你以后不用那么辛苦的做法事了!”
“什么!不行!我要去告诉师父!”说着。我拔腿就要冲进雨里!
结果她一伸脚,就把我绊了个跟头。“不用去了!你师父都知道!他只是看上了死老头答应给他的那座山!你现在告诉他是我搞得鬼。岂不是坏了他的好事?!”
说到那座山,我不再说话。因为自从接下这个法事。那座山就被师父天天放在嘴边上,说要建一个气派异常的道观!
再回想。到了王府之后,我发现没有魔的痕迹,向师父说明了之后,师父没有向往常一样夸奖我。而是狠狠训了我一顿让我不许外传。
当年的我虽然有点呆,但是不笨。仔细一想就能想明白其中关键。
“不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我好奇的问道。
她一阵语塞。“我…我就是知道不行嘛!”后来我才知道,一个王府的公主最擅长的原来是听墙角…
那天晚上,我的法事到了天亮也没做完,她拉着我说了一夜的话,快天亮的时候,陪夜的侍女发现她不在房间里的时候出来寻找。她听到侍女呼喊声,骗我说她叫青争,会再来找我!然后匆匆而去。
打那天晚上之后,王府里突然多出许多大夫,说是公主病了。那时我不知道她是公主,只以为是在王府出生的家奴呢。
她没有出现的六天,白天我到处寻她,晚上依然按师父的交代做法事……
待她再出现时,又是两天之后。
还是一身男装,飒爽英姿,让还不知男女之情的我红了脸…
看见我脸红,她还调侃我,说我喜欢男人!她哪里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衣服下的她。
“小道士!陪我去骑马!”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她的表情。苍白的脸上,满的是桀骜不驯!
“可,可我不会骑马…”每次出道观不是走路就是同师父坐在马车里,虽是少年的我,却从没有骑过马。
她豪气的一笑!“男孩子不会骑马可怎么行!走!我教你!”
那一个晚上,我是从无数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和我们开心的笑声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