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刚刚进门的慕容殇,那声音直斥水镜,“带着你的药,立马给我滚出去!”
水镜的眼眶一红,静静的看了他一瞬,将那瓶药往地上一摔,转身跑了出去,“慕容殇,我讨厌你!”
“何必因为我……”
唐果的声音有些涩,她知道慕容殇对水镜而言,意味着什么。这丫头明明是来为她和段凌赫操心的,却被慕容殇这样骂,心里肯定委屈死了——
“跟你没关系!她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从来不考虑后果!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慕容殇微摇下头,瞥一眼地上的药粉,又是不由得叹气,“再说,她哪来那么多起死回生的药?这不过是普通治喉疾的,想要试探你罢了!竟会胡闹,你别怪她!”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怎么胡闹也都是为我和段凌赫好,我不会怪她!”
唐果犹豫一瞬,还是说了出来,“你平日对别人都很温和,为什么独独对她很凶呢?你知道她对你……”
“竟跟她胡闹,差点把正事忘了!”唐果说到一半的话,被慕容殇冷冷截断,“门外有人来半天了,应该是想找你,不好意思进来,你去看看吧!”
说完,人便飞身走了出去。唐果叹口气,回头望一眼段凌赫,不由想笑。
自己的事儿都理不清,竟还有心思管别人,真是闲的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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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蓝色身影,穿过大片大片的鸾枝花树,翩然走过来,毕竟是在自己家园子里,倒也不像先前那样剑拔弩张了,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唐果,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段凌赫的身体,不适宜颠簸……”
“哦,这样啊!”唐蟹有些鄙夷的撇了瞥嘴,不过从那高高翘起的嘴角来看,心情似乎很不错——
“他醒了吗?”
“没!”
“什么时候醒?”
“应该快了吧!”
“嗯……那看这样,你是打算后半生就跟着他了?”
“你有意见?”
“没,我哪敢啊!”唐蟹顺势躺下,左腿绊在右腿上,阳光照射下就看见那只小脚晃啊晃的,“那如果,他再欺负你,怎么办?”
唐果也挨着他躺下,抬头看着那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它的四周晕染着一圈金黄色的光,云霞染的天空中通红一片,很是漂亮。
她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欺负,也要他能醒过来啊!
“你就那样把灵珠偷出来,他没有怎么你吧?”沉默良久,唐果忽然开口。
“……那不是我偷的,是干爹给的!”
“是吗?”唐果奴下嘴,显然不信。毕竟,那东西对南宫焰来说,是那么贵重。
一天的时间,即使火焰飞要改变主意,也不可能那么快。更何况,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救段凌赫……灵珠,他更是不可能给的。
“唐果,你别这样质疑干爹好不好?毕竟他对我有养育之恩,对你也很好……”
唐蟹咬唇,为她对南宫焰的看法,感觉心酸,“我知道,有些事可能是他做的不对……但是我希望,你即使不和他在一起,也能原谅他!可以么?”
“我没有怪他……”
唐果伸手将他紧紧拥住,眼眶有些温烫,便再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她已经平静下来,再不似那般激动。她又怎么不知道南宫焰对小螃蟹来说有多重要?他虽然有错,但这么些年来,对他们母子的照顾,她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不能报答他情,能还的也只有恩。
“唐果,你别哭……”
唐蟹给她擦了泪,自己也忍不住有些激动,“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但是,我想说的是,你能不能去见一面我干爹?他,已经好久没吃没喝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肯见,我怕他……”
说着,吸了吸鼻子,眼泪便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跳,下意识的往另一边偏了偏头,不让她看见。当然,剩下的话,他也说不下去了。
“我去,我没说不去!你怎么也哭了?你是男人啊,你怎么可以哭!”
自己的眼泪都还没干,看到他哭,又忙过来安慰他,结果却都哭成了泪人。
“男人也能哭,要不长眼睛干吗?看你吗?”
“不然呢?”
“才不要,你那么丑……”
“切,再丑也比你好看!”
两个人一句一句的互掐,然后再手忙脚乱的,互相拭泪,
“你什么时候去看他?”
“明天,好不好?”
“不好?”
“那等会儿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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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来,焰王府的各种陈设还是同原来一样。
也才发现原来南宫焰这么喜欢竹子,一路走来,每个别院里都栽着竹子,斑竹,楠竹,水竹,石竹,笑竹,云竹,墨竹,凤尾竹……丛生的,单枝的,各式各样,应接不暇。
府内静悄悄的,耳边只得听到风吹竹动,簌簌细响,显得分外寂寥。
他房间的门是紧闭的,敲了敲没有回应,唐果试着推了下门,竟然开了。
才踏进去,便只觉头脑一片晕眩,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