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拖剑而立,目光斜扫。
两个鬼,一个头戴斗笠,青巾遮面,手握一把青铜剑,剑宽如掌,青光粼粼,从兵刃上便可确定,这正是被自己跟踪过的那个斗笠鬼。
另一位,头扎黑巾,面色昏灰,一身土色连襟麻布袍,腰扎宽带,足蹬尖头翘喙靴,青底白帮,身材魁长柄狼牙槊,此槊,枣木柄,铜槊头,槊齿如狼牙,参差若冰锥。单单从兵刃上看,便可窥其功力与体力非同一般。
刚才听到的“叛徒”,一定就是他了。
楚江童置身二鬼之间,全无胆怯之色,剑首掠地,若即若离,一触即发。
斗笠鬼正正头上斗笠,哈哈大笑起来:“楚江童,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了,好,今日,就让你和这个斗笠义军中的败类一并合葬!”
楚江童纹丝不动,只有洞口刮来的寒风拂动衣襟和长发,飘然如春柳嫩枝。
另一个鬼则仰头尖声尖气地说道:“你就是阳间的那位高手楚江童?今日一见,果然有几分雄霸之气,只是,并不知晓是不是有什么真本身,若是老子有兴趣,一并收了你做我的抬槊侍卫,嘿嘿!楚江童,你给我先拿下这个老妖怪,正好让我见识一番,我先去追那修炼了多年的火蛇……”
说完,这鬼便要出洞。
楚江童厉声喝道:“敢这样跟老子讲话,报上名来,我的玄武霸天剑不斩无名鬼!”
这鬼高声喊道:“本将姓许名太,字零玖。”
楚江童哈哈大笑:“许太小儿,秦国时的一个义军小将,如今却这般大声大气,不觉惭愧?好了,你的这位仇敌,应该就是你当年的斗笠义军首领胡蔽,字草贫吧?”
话一出口,二鬼全愣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有点史学知识——自己在秦朝并没有多少名气,只是一股弱小的民间起义军而已啊!
楚江童接着说:“二位,别自我陶醉,你们的名字,根本没有载入史册,是我从特殊渠道打探来的,也好,我的剑,只好雅俗共赏了!”
“呸!呸!”两个斗笠鬼同时发怒。
事实就是如此,这俩阴鬼,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呢!楚江童一掺入,他俩的怒火就直指阳间人。他们心里都在盘算,要杀对方,首先杀了这个阳间人,然后再互相诛灭!
楚江童瞅得清楚:要先打败手持狼牙槊的许太,然后再制服胡蔽,而且还不能杀了他。
山洞里,二鬼战一人,杀气腾腾,飞尘走石,激烈残酷。
不打不知道,一交手,楚江童感到,斗笠鬼胡蔽的功力与狼牙槊鬼许太的功力,不相上下,狼牙槊又重又猛,剑挡架推,震得虎口处火热麻痛。
不行!这家伙力大无比,不能硬拼,必须智取。
俩鬼一人混战在一处,等于是楚江童力敌二鬼,二鬼却皆有异心,打斗中,他们也互相拆招攻击,欲将对手置于死地,又不能便宜了楚江童。
从日光正中一直打到光影西斜,也未见胜负分晓。
二鬼气喘嘘嘘,楚江童则汗流浃背,衣服浸湿,越是到了危机关头,越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斗笠鬼胡蔽虽然年龄略大,但是这老鬼不仅出招迅猛刁钻,而且功力深厚,看来,自己没有低估他是对的。
手使狼牙槊的许太,年轻气旺,力大凶猛,沉重的狼牙槊呜呜生风,这家伙双臂如柱,膂力过人。自己不敢与他硬碰硬,只好用太极剑法,以柔克刚。
狼牙槊鬼见伤不着对手,有些急了,毕竟年轻,血旺气盛,少了招架,多以猛攻。
楚江童一看,心里乐起来,只要你沉不住气,就不难胜你。
斗笠鬼似乎看出其中端倪,故意不去提醒这个同类叛徒。
狼牙槊一招“旋身摔瓜”,槊如流石,嗡——
小南瓜一般的狼牙槊头,迅猛地敲向楚江童的头部。
此时,楚江童正挥剑直逼斗笠鬼的咽部,后身暴露的一瞬间,狼牙槊鬼以为正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这一槊,又快又猛,甭说砸中他的脑壳,就是被那犬错参差的狼牙齿沾上,也小命不保。
斗笠鬼心中更是大惊又大喜:好嘞!你小子命休矣!随即,故意露个破绽,让楚江童贴身而进。
要不说这斗笠鬼刁钻狠毒呢!他恨不得立即将两个敌手消灭。
不好!楚江童感到脑后风急,一股铺天盖地之势,仿佛由洞的上方落下一块千钧巨石。
槊齿几乎触及到楚江童的长发了,千钧一发——
他突然施展闪挪功夫,手中的玄武霸天剑,脱手直逼斗笠鬼,臂上的九节鞭哗呤呤地甩将出去,直扫身后狼牙槊鬼的双眼,同时急急低身,来了一招:金蛇入洞,鞭打其裆!
啊!——狼牙槊鬼惨叫一声,身如墙倒,扑通——摔下,抽搐不已,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楚江童收剑缠鞭,冷眉雪目,傲立凌然。
斗笠鬼惊恐地冷笑一声:“哼!楚江童,你好狠毒啊!”
楚江童不听这话或许还不生气,一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不快:“谁更刁钻狠毒,心里清楚,我替你处决了叛徒,来吧!使出你的绝招!”
斗笠鬼再次正了正衣冠,好像才刚刚开始,其实,这是他心虚着呢!在故意掩饰!
楚江童移身洞口方向,生怕这老鬼逃脱,那陈凤娇体内的小红蛇,如何消除?
消灭了狼牙槊鬼许太,单纯对付这个斗笠鬼,轻松多了。
或许,斗笠鬼说什么也想不到,楚江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