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急忙睁开眼,说话声立即消失了。
闭上眼,那“争论”声再次响起,而且非常清晰,每个字好像钻进耳孔里一样。
蓦地,记起一段往事,与这次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爷爷过世前的那一夜,也是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才闭上眼,耳边立即传来许多人在说话,感到非常奇怪,可当时并没有在意,直到爷爷过世后,才记起来,难道这就是一种心灵感应?
那么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间竟然进入了梦乡,梦——却一个接着一个,乱七八糟的一个都没记住,累得脑仁都痛!就在快要醒来的凌晨时,居然梦见一盏油灯,忽忽打打,突然灭了……啊?一骨碌爬起来,坐在床沿,汗珠子冰凉。
突然,一股莫名奇妙的悲凄感袭来,心情突然变得异常烦躁和焦虑,好像有个人正在催自己,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似的。
于是,紧急集合一般穿上衣服,一只袖子翻在里边,怎么也套不进手去,急火火跑去爸爸的窗边。
“爸——爸——快起来!”翘着脚火躁躁地喊道,妈妈应了一声:“一大早的怎么啦?”
妈妈沉稳地语气提醒了楚江童:咦?对啊,我这么早喊爸爸做什么,又没有什么事啊?
虽然这么想着,可心仍然突突直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乱极了,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才要回屋,啪啪啪——大门响起来。
“谁呀?”门外并无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拍门。
天也快亮了,赶忙拉开门栓:“啊?田大伯——”
一脸惊慌的田乔林站在门外,气喘嘘嘘的,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色很难看,怪不得他只顾一个劲地拍门,不答话呢!
“田大伯,什么事?慢慢说么!”
田乔林使劲撸撸胸口,急得磕磕巴巴说起来:“快~快~快,看看你奶奶家发生了什么?”
突然,楚江童打了个激灵:怪不得刚才心里那么乱呢?来不及细问,径直奔去奶奶家!
小黄狗正倚着门呜呜低叫,看来,它是挣断了绳子从画廊处跑回来的。田乔林这会儿也到了,咳嗽着说:“按理说你奶奶这个点早起来了,今天早晨却没起来,而且……这狗刚才的叫声很特别,夜里就开始乱叫……”
爸爸也赶来了。
楚江童透过门缝,一边往里望着一边敲门:“奶奶,奶奶……”
连喊了几遍,大门内毫无动静
楚江童急了,索性绕到院墙边,才要翻墙而入,这时爸爸大叫一声:“小童,你过来看看门边,好像你奶奶在这里……”
刚才往门缝内瞧时,看不到门边,听爸爸这么一说,歪着眼向旁边望去:啊!奶奶的一只脚悬挂在半空中……
“快快快!打开门!”
幸好,楚江童有武术底子,绕向院墙边,后退几步,猛地疾跑过去,脚踩墙体往上一窜扒住墙头,纵身一跃进了院子。
急忙跑到大门边,不由得大吃一惊:啊!奶奶上吊自杀了!
一条不长的尼龙绳系住奶奶的脖颈,白眼球往上翻着,面色发绀,舌头吐出唇外……
楚江童贴着墙边,哗啦一下,拉开门闩,门板猛地一开,爸爸被闪了个跟头,随即吓得坐在地上。
田乔林和奶奶是同龄人,瞪着溜圆的眼珠子喊道:“大姐哎——你怎么想不开哪?”
以前曾听老人们说,缢死之人,如果时间短暂,只是暂时性休克,还有的救。
“仁贵,快,用力托住你娘的头颈,小童你托住腿,记着不要让她身体弯曲,我来解绳……”
田乔林看看奶奶颈上的尼龙绳,再看看奶奶的舌头,伸出来不是多长,而且奶奶面色发绀,只是小便shī_jìn,还有一点就是奶奶的身体并没有梆硬。这让人感觉她自缢的时间并不是太久,楚江童大着胆子摸了一下奶奶的手心,感觉不是冰凉,但心里早慌得哆哆嗦嗦。
田乔林手指抠进绳扣,一下一下地松开,将奶奶平放到一块木板上,
待将奶奶放平之后,先将她的衣领解开,然后将她腰带抽下,松开裤扣,田乔林伸出食指和中指以奶奶的咽喉部为中心,一下一下来回滑动刮擦,过了一会儿,开始做人工呼吸,一边摁压奶奶的前胸,摁着摁着,奶奶的喉管里发出咕噜一声响,跟鸡胀嗉子似的,随后从嘴里涌出一些秽物。
此时,奶奶气息全无,一动不动,颈上两道黑黑的绳印,双肺布满湿口罗音,楚江童想象不出奶奶是否还有救,当看到田乔林认真而专业的抢救时,心里陡添几分希望和深深的感激。
田乔林身上的衣服全透了,吧嗒吧嗒的汗珠子滚落到奶奶的脸上,此时的奶奶,白光光的双眼死死瞪着田乔林,脸色青惨惨的,特别吓人。
楚江童闭目祈祷:奶奶快活过来吧!快活过来吧!求您了!
过了几分钟,田乔林直直腰,抹一把额上的汗,吩咐道:“快,还得为她做胸肺复苏,轮着来,不准停!”
奶奶的喉咙里再次发出咕噜响声。
田乔林一刻也不敢耽搁,越来越起劲了。这时,院子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人们鸦雀无声,揪心地盯着奶奶。
这时,奇迹终于出现了——奶奶咳嗽几声,白白的眼球,慢慢缩小,有了呼吸!
嗡——只见奶奶一掀屁股,放了个高亢的、通畅的响屁!
这时,田乔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大喘粗气,闭起眼脸色刷白,衣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