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依旧牵着小陶的手,慢慢望着俩警察,然后调皮地冲小陶笑笑:“你先回去吧!”
“慢着!小陶同志,我们去一下急救室……”红鼻头警察的说话态度却与表情不同,温和了些。
急救室里躺着一个并没有昏迷的瘦高个,脸上血迹斑斑,头上包着繁琐的绷带。
楚江童不禁疑惑地打了一愣:瘦弹簧?
瘦弹簧冲楚江童挥了一下左臂,右臂缠着石膏,双腿也吊在半空。
急救室虽离精神病房仅两个楼道,这里发生的忙碌却如隔天壤。这是怎么回事?
楚江童想问,但是他和瘦弹簧之间阻上了红鼻头警察,他料到,自己和小陶只能作局外的“局内人”守候。目前,仍没有问话的权利。
有个书记员正在托笔期待,纸夹里的问讯笔录却仿佛只写了个开头,寥寥几行字。
红鼻头警察将楚江童的手机还给他,楚江童说:“没用,您拿着吧!”
一言不发的红鼻头警察将手机放进他的衣兜里,还轻轻地拍他一下。
高个警察和红鼻头警察耳语几句,便撤退了。
实习民警则告诉楚江童:“楚兄,您也可以回家了,我去送您。”
另外的实习民警则暂时留在医院,照看瘦弹簧。
不到两个小时,瘦弹簧的爸妈气喘嘘嘘的赶到。
楚江童不走,他要在这里陪瘦弹簧。
原来,瘦弹簧与昨夜绑架案无关,他那天夜里和土地爷争吵了几句,又喝了些酒,便独自去了袖子山。
瘦弹簧,已经数次描述过在袖子山的遭遇,而且每次陈述连一个字都不差:“楚兄,我去了袖子山后,恍恍惚惚地,脚下也轻飘飘的,就在我蹲下身子欲要呕吐时,却什么也不知道了……”
楚江童没问,他要的就是瘦弹簧自己的思路。
瘦弹簧还问起卓越:“她还好吗?小陶,你要好好照顾她,怪可怜人的……”
土地爷下午三点来到。
他告诉楚江童,瘦弹簧,说的那夜失踪前的事是真的,的确喝过酒,俩人对瓶吹了26瓶啤的,又单挑了2 斤52°的湘泉。我们不仅仅是吵了两句,还动手撕扯了几个回合。
楚江童心里想着翡翠夜总会。
公安系统为什么突然放松对自己的约束?其中定有目的。
小陶穿一件中款橘红色翻毛领驼绒上衣,下身是灰色紧身打底裤,黑色高筒靴,栗色短卷发,衬得肤色尤为白皙亮泽。略施脂粉,淡红色唇线,性感而不妖娆,柔静而不失贵气。
她坐上出租车,一路到了翡翠夜总会门口。
正欲抬脚往旋转门内走。
一个电话,她不得不停下步子。以为是楚江童打来的,却不是。
田镇长!他?打电话做什么?这个点……
田镇长嘻嘻哈哈着说:“小陶,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肯否赏光?……”
“啊!田镇长,我正好在外边,和朋友……有点事,改日吧!……”她没法拒绝日后,今晚若不留给他日后的机会,他肯定会无休无止。
“小陶,你总说日后的,日后是哪一日嘛!”
“田镇长,您的好意我领了,日后再说好吗?……”
“小陶,我想就今晚,你说你在哪里。我自己开车去接你……”
小陶握着手机,心一下子烦起来。该怎么拒绝他呢?
“田镇长,是这样的,今晚真的有事,脱不开,明天……怎么样?”
“不行,小陶,现在我必须要见到你……”
小陶只好挂了电话,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了许多,离微信上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对方一定也在焦急等待。
一会儿,田镇长的电话又打进来。
“田镇长,对不起,可能信号不太好!”
“哈哈,我能生你的气吗?挂我电话的人,也只有你,现在,我就去见你……”
身后有人拍了她的肩一下,她差点喊出声来。
楚江童一身皱巴巴的休闲装,与平日并无异样,站在夜总会门前紫红色的灯光下。
他一招手,钻入一辆黑色轿车。
小陶会意立即进了轿车,楚江童打着唇语,小陶便对着手机说:“田镇长,我一会儿回家,过后再联系。”便挂了电话。
楚江童说:“这个人是谁?田之程吗?”
小陶点点头,心里扑扑直跳,闹不明白,田镇长如此的粘乎。
楚江童将自己的手机摸出来,放在档位边,然后发动车子,向着城中心疾驰而去,走了约莫五里地路程,突然刹车,将手机递给小陶:“你拿着手机,去超市,快,别问为什么?注意安全……”
随后,楚江童径直又踅回翡翠夜总会,将车停在大路边。徒步走了一百多米,这才进了夜总会。
夜总会里静悄悄的,隔音技术相当成熟,一个个包间里,纵然练狮吼功,外面也听不真切。他不禁感叹:科技成果不仅仅造福于人类,还在腐蚀着人类的灵魂。
找谁呢?
楚江童一屁股蹲在大厅里的蜗牛壳状沙发里,挡住了半个身子,翘着二郎腿,叼着烟斗。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观察着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连服务生服务妹也不放过。
一个中年男人恰似无意的走过来,坐进侧面的蜗牛壳沙发里,目光冷静,手指作梳,不时“梳”一下头顶可怜巴巴的稀发。
他的手里弹着一张夜总会优惠卡。
三十秒钟后,中年男人起身离去。
茶几上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