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故人,分很多种,有的善意、有的仇怨,有的并非属于这两个极端,却是有些……
注视着手中司天浙拿来的资料,我唇边渐渐漾开笑意,并且渐深渐浓。
世事当真玄妙,人生何处不相逢。
saa在我和司天浙各自别具深意的面色上来回扫了好几遍,终于忍不住问道:“留织,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是因为……”一时不知从何讲起,我话语打住,轻笑着摇了摇头。
近旁,司天浙也只笑而不答。
“难道,你们之前都认识他?”saa狐疑地打量着我们。
“嗯,算是认识吧,”我点头,复又偏了偏头,思索道:“虽然……”
“严格来说,应该是曾经交过手。”司天浙淡然给出定义。
“嗯。”我赞同道,“话说,他还曾做过我的鱼饵……”
闻言,司天浙唇角的笑意带着更加明显的深度。
“喂,你们两个!”被我和司天浙莫名其妙的对白折腾得不明就里,saa忍无可忍地提高了声调,“拜托你们讲话能不能讲清楚些?”
“没事。”我轻笑,“没影响的,只是曾经跟这个俞公子接触过一次对他有些了解而已,这个我稍后再跟你说,现在……”
恰在此时,门铃响起。
司天浙去开门,来人却是商荇榷。
他略显讶异地扫视了一周,“你们都在……那么,情况怎么样?”
saa瞥我们一眼,言语间有些不满,“看他们两个刚才笑得那么淡定,想必这个叫什么俞公子的并不难对付。”
对上商荇榷困惑的神情,我不由轻笑,“我来讲吧。ivy即将结婚的对象,也就是这个人称俞公子的人,是俞氏集团的二公子。家室不错,不过个人作风就……”我不免担忧地看了saa一眼,斟酌着词句,“有些随便。混迹万花丛中。时常生出些事来,典型的纨绔子弟。当年第一次跟他接触,是因为他正在强迫一个会所的服务生,我看不过去,因此便有了第一次的交手。”
“一年半。”司天浙猝然纠正道。语声浅淡,“第一次见面,是一年半以前。”
我微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一年半。想来,我与司天浙初次相识至今,也时隔一年半了。
思绪一瞬间有些走偏,我能感到一道明光潋滟的视线正凝着在我身上,而我却不由躲避开,佯作未见。
商荇榷似乎从我与他不寻常的反应中窥出了端倪。轻声道:“你们……”
未及问出口,便被我慌忙截住,“对了,当初跟他交手时,那个俞公子十分嚣张跋扈、唯我独尊,不过智商并不见得多好……”
“我们还是不要太低估他。”司天浙的声音平静地插进来,“他父亲本身是个心机手段样样厉害的人物,必要的话,我们要对付的是整个俞氏而不只是俞公子一个人,况且时隔一年半。如今的他也不见得还是当年那个自以为是脑子也不太够用的纨绔子弟了。”
一番剖析下来,三人暗忖着点了点头。
“不过,唯一保证不会变的,貌似是他的生活习性嘛。”商荇榷将左腿叠到右腿上,倚在沙发里一边翻资料一边道,“啧啧,这一堆情史……”他转向saa,“你们家ivy知道她要嫁的是个什么人么?”
saa脸色有些不太好,想是知道了俞公子的秉性让她对ivy很是担忧。她皱紧眉头,“我不知道……她……我昨天去的时候太着急,她也没有跟我提起,我……”
眉间轻蹙,司天浙断然道:“我想,她未必清楚,或许她听到过一些传闻,但一定不会了解得这么详细。”
“对。”我握紧了saa的手,无声地给她些力量,“这人的所作所为这么过分,我们一定得让ivy知道,说不定她知道了这些会就此改变主意,至少也会动摇的。”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司天浙颔首道:“先劝她是必须的,如果她动摇是最好,否则我们就算把她强行带出来她也不会跟你走,当然,如果不动摇……”他锋锐的眼睛眯了眯,透着独断。
“可是,不用说我,如今ivy的父母是不会随便让别人见她的。就算见到了,我们也不可能自由地跟她讲这些的。”
看着saa心急的模样,我的思路跟着一滞,爱情究竟有何魔力,能让人不顾一切地褪去人前镇定自若的伪装转而将忧心的模样表露无遗?
“不能光明正大地见,我们就采取些别的手段。”我淡笑着望向她。
saa不免疑惑,商荇榷却早已明白过来,想必他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间不会比我晚。
“嗯,这种事找小留织就对了,”商荇榷抬眸,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戏谑,“翻墙逃课出去玩什么的,她可是最擅长的。”
我斜睨他一眼,微笑中带着冷意,“是啊,我学生时代还擅长打架呢,你要试试么?”
“算了吧。”他扁扁嘴,口气突然变得幽怨,“就因为那次被你打,害得我之后的人生都整个改变了……”
不料他竟会讲出这样别具深意的话来,我哑然怔仲,不知如何应对。
司天浙轻咳一声,打破一时的尬尴,不具温度的字句落下来,“就先这样吧,今晚好好劝她,如果行不通再采取别的手段。”
语毕,他视线扫过我们,算作打招呼,随即不再停留,起身离去。
商荇榷耸耸肩,也从沙发上起身,“先走了,随时联系。”
*
室内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