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司天浙道。
“你——怎么会是你?!”佐西明显吃了一惊,“留织在哪里?司天浙我警告你,敢动她一下我立即让整座司氏大厦消失!”
一声不屑的轻笑,司天浙平缓的语调里透着凛冽寒意,“佐西,不要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我跟你不同。绝不会逼她做任何事。”
我忙将手机抢过,司天浙扬了扬嘴角,不再与我争。
“不要跟他们动手了,我马上下去。”我对电话那头的佐西道。
“留织。你……不,我不信他会放过你。”他显然还是不放心。
恐以他的性子会强攻上来,我补充道:“五分钟之内,我一定下去。”
他迟疑片刻,“那好。我在楼下等你。”
挂掉电话,我起身,这次已无任何需要逗留的理由了。
“等等。”司天浙随我起身,此刻反倒透出了一丝平静以外的起伏,“你,难道没有别的事了么?”
我回视他,平静道:“没有。”
“你今晚来的目的,除了要引那个人出手,真的没有别的事?”与我的沉静相反,他语调中显出不耐。
“我不记得还有什么别的事。”我从容道出。步伐随即迈开,“我哥还在等我,再见。”
“你知道的——”他未有任何行为,只用语句止住我的脚步,“你知道,只要你开口,无论任何事情,我都会为你解决……”
我立在原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若开口与他要那晚暗杀事件的证据。他不会为难我,甚至不用我开口他也会给。他何其懂我,倘若不是我心甘情愿接受他的帮助,他自作主张的帮忙只会被我当成施舍。傲然抗拒、远远推开。
“接受我的帮助,并没有那么难的,你可以信任我……”语调坚定中交织着期待,却是我回应不起的。
突然想到了那日在瑞士被困古堡中的情形,他也是这般期待着我主动开口,主动讲出。要他帮我。
只是司天浙,你仍旧看错了一件事,那时的我虽是因为赌气,不愿开口认输,可如今,在我们之间已经阻隔了太多爱不得与求不得的错乱情愫时,我怎会在你面前剥离着自己仅剩的自尊,可笑地再向你开口要什么东西?
那时的我尚且不会,如今的我则更加不可能。
所以,请让我保留这唯一的骄傲吧,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在你眼中太过不堪。
我回身,唇角若无其事地浅浅一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并不需要。”
当下再无迟疑,我决然离开。
身后一片沉寂。
楼下,佐西立在大厅里,凉如秋水的华贵灯光薄薄打下,他面色冰寒,周身透着阴郁的杀气。
忽略他身旁一派气势森然的黑衣保镖,我沉声走上前去,然还未近身,他突然伸手一把钳住我手腕,将我带进了司氏大厦外浓郁的黑夜里。
一路无话,佐西亲自开车,穿行在寒夜中的黑色车身挟着莫名的急切,我却是镇定从容,静候他不知何时隐忍将发的怒火。
宅邸内灯火通明,这半夜的失踪想是忙坏了这些保镖佣人们,我沉了沉气息,径直走上楼。
“休息一下,待会儿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去。”身后,一路未语的佐西蓦然发话。
我回身,颇显意外。
“我说过,这个周末会教你用枪的。”他答,随即先我一步,不着一丝表情地踏上楼去。
*
临近午时,我们已经乘坐飞机,徐徐降落在了风光优美的法国南部,佐西带我来到一处占地面积巨大的庄园。
“这座庄园的主人尼古拉斯先生是一名交游广阔并且爱好极广的人,更是一名射击爱好者,在他的庄园后面便建有一座射击场……”佐西同我介绍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要参加一个活动。”
唇边泛起官方笑意,佐西优雅地向我伸出手臂,我顺势跨上他臂弯,同他一起在仆人的引领下踏进庄园。
庭院中的景致极好,院落中随处可见的大理石雕塑精美绝伦,安宁的湖水在阳光下泛着波光,潋滟粼粼。然而最具本土特色的便是随处洋溢着盎然生机的田园风光,矮篱绿地、灌木花丛、观赏果树,一派郊外田园的自然景观悠然呈现在眼前,熏风原野,极是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