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菲丽丝需要找到一些东西,是执掌希尔家族的先辈曾经遗留下来的对这些底牌享有绝对控制权的凭证,也有她得以更好地掌控和运用这些底牌的绝密资料。
如同解开家族根基封印的灵力一样,倘若缺少了这种灵力,她对于那些底牌的运用就会大打折扣。同样地,假如找到了解除封印的灵力,菲丽丝如今所有的藏身之处就暴.露无遗了。
书架上上下下都没有寻获,我耐下心来,视线扫过墙壁上的巨幅油画,落在墙边的柜子上……
不多会儿,书桌、古董柜,甚至藏酒柜都已接连被我翻过,包括仔细地检查有没有暗格和夹层,预料中的东西却根本没有找到。
不无挫败地拧拧眉,我的目光移向角落里的保险箱,注视片刻,却摇了摇头。
我不认为希尔家族智慧高超的领袖倘若觉得这样将钥匙精心藏匿的房间都守护不住家族机密的话,区区一个耗费些时间就能打开的保险柜能起到什么作用。
如果还要怎么隐秘的话,莫非这间屋子里有暗室?
我开始仔细观察每寸墙面,没有找到任何缝隙与接口,敲击墙壁时也没有发出类似内里中空的声音。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叹口气,无计可施。
这样还不行,居然还不行么?
自以为对希尔家族了解至深,思维缜密,难道,我竟是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
这个错误可真让人无法接受,我视线浅漫地浮过四周,看到不远处台桌上的留声机,一时好奇便走了过去。
这是一台古老的英国留声机,一看便知年代久远,我想了想,也罢。反正菲丽丝尚没有拿到东西,时下我也不知从何处下手,再怎么郁结下去也于事无益,不如暂时从烦恼中解脱片刻。
我来到方才翻找过的书柜。从上层取出几张唱片,放置在留声机唱盘上,搁下唱针,乐声浅浅流淌出来。
是一首空灵悠缓的曲子,立即沉静了一室的气息。可惜此处没有窗户。不然倒是与渺远寂寥的夜空相称。
我随意地斜靠着身旁的桌沿,正对面是方才巨型的画幅,隔着宽敞的房间远远悬挂其上,将墙壁遮挡了大半。
刚才因为太着急没有仔细看,这幅画描绘的应当是希尔家族某次大型聚会的场景,流光溢彩的诺大宴会厅内站满了衣香鬓影、举杯攀谈的绅士淑女,时而聚精会神、间或从容随意。从画面中熟悉的人物不难看出,与会者包括弗克明斯家族的部分成员,以及与希尔家族同为弗克家族效力的李氏家族成员和一些交情颇深的友人。
刻画细致、惟妙惟肖,我禁不住来到画像前。目光穿越久远的年代,细索着画中的故人,仿佛又一次亲历当年的场景一般,连那时厅内美妙的音乐都清晰可闻。
我看到了我美丽高贵的母亲,几乎不需找寻,她独有的气质便是整个宴会中最耀眼的存在。她一袭宝蓝色华贵礼服立于人群中,发髻高雅盘起,唇角掬一抹柔意清浅的笑,即便周围皆是仪态不凡的人,身处其中的她也分毫不减光芒。
凝视画中的母亲。她明眸如深邃的海,优雅谈笑的模样恍若初时,美得让人心动,仿佛会从彩画中走出来。微启着唇瓣温柔地唤我。
留织、留织……
我也缓缓地晕开温柔的笑,仅仅这样看着,周身便被无尽的暖意包裹,经久不散。
“iean(我独自飘荡在那片寂静的深海)
ive ieve(只为了重新找回自己)
too. long . .(长久以来,我感觉就像迷失中的孩子)
and . .fee(而你的笑容就是救赎我的唯一途径)……”
歌词浅声低吟着,在长久以来我终于敢于承认的无助的寂静里。如此清晰。
母亲、母亲,倘若你看见我如今的样子,是否愿做我唯一的救赎?是否愿意陪伴我遗忘那些恍惚的债欠?
唯有你,只有看着圣洁慈爱的你,才能洗礼我的灵魂直至纯净如初。
我拭去眼中悄然而下的泪水,心绪慢慢平复下来,目光移向不远处站着的我的父亲,威严凌厉的上任弗克家族执掌人,他深沉而又睥睨一切的姿态像一个真正的王,我重又微笑起来,父亲严厉却疼爱的模样似乎从未远去。
随即,便看到了佐西和那时的我,我依稀记起,当时所处的正是希尔家族的百年庆典,无怪连弗克明斯家族举足轻重的几大长老都到场了。
这幅经典之作想必是出自希尔先生手笔,早就听闻希尔先生画工卓越,而今果真令人叹服。
我入神地凝视着整幅画作,不知何时身旁已站了一个人。
我回眸忽觉,却并未惊讶。
司天浙对我微微一笑,处理完伤口后他已经换了另一身衣服,转而也细细地观看起这幅油画。
“那时候,应该是你最幸福的时光吧?”他盯着画面,突然说。
我勾唇,“是啊。”
“你的母亲很漂亮。”他温柔清逸的语声似乎能流淌进心底,“你很像她,不过,”他看向我,“到底还是伯母的气质更让人觉得亲切些。”
我失笑,“这点我想我无法反驳。”
片刻,他视线移向屋子,略略一扫,“没有找到么?”
“嗯。”我微叹口气,见他目光落向那只保险柜,静静地注视着。
我立时觉得有趣,目光毫无遮掩,不乏玩味地看向他。
他回神,语声含笑道:“放心,我可没有撬保险柜这项技能,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