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见吴景对远赴燕国有意见,劝说他:“看似边缘的地方,却可能有更多的机会。”
他苦口婆心道:“别人不去那里,我们去。如果成功了,有了基础,我们再转回到中心地区,一个一个台阶迈向预期的目标。”
苏秦给大家吃定心丸,讲起往事:“你们别担心,我曾经游历过那里,还见过燕国的国君。那里其实一点都不偏僻,甚至比中原地区的小国更繁荣。”
吴景仍然瞪着一双环眼,眼神中满是疑惑。
宁钧本来就与吴景不和,他不耐烦地对吴景说:“你到现在还三心二意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既然你觉得出来是受罪,谁又稀罕你跟着。”
吴景气得眼睛瞪得更大,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们啊,要不是我家主人强迫,我宁可在洛阳城里穷死,也不愿随你们,追求什么根本就没影儿的合纵功业!”
苏秦见两个人又争吵了起来,就向宁钧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下去,宁钧转身去收拾行李去了。
吴景则气呼呼地坐在那里想心事。苏秦又催促他去整理携带的物品,吴景这才慢吞吞地去了。
苏秦等三人收拾好东西后,已经是日过正午,三人用过午饭,即刻动身前往燕国。
到了晚间,三人到达了易水河畔。渡过河去,又前行了大约十里多路,他们找到路边的一家临时客栈,住宿在那里。
用晚饭的时候,吴景和宁钧再次发生了口角。吴景总是唠唠叨叨地抱怨个没完,宁钧忍不住大骂起来,说他鼠目寸光、呆头呆脑、毫无见识等等。
吴景嘴笨,跟不上宁钧的速度,所以在口角中吃了大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苏秦见吴景总是没完没了地发牢骚,对他也非常不满,所以宁钧痛斥吴景,他也懒得再插手,任由事态发展。最后,宁钧骂够了,才停歇了下来。
第二天,苏秦还未起床,宁钧就在外面使劲儿地敲门,苏秦连忙起身去开门,宁钧慌乱地冲到了房间里。
苏秦见他衣服都没穿好,坦胸露腹,很是狼狈。
宁钧着急地对苏秦说:“苏先生不好了,吴景不见了,八成是偷偷溜走了。”
苏秦听后,不敢完全相信,他说道:“没准儿他提早起床去喂马或归置马车去了吧,他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跑掉呢?”
宁钧却十分肯定:“我昨天就看那小子不对劲儿,他那么不情愿追随你到燕国,怎么会积极地去喂马?一定是乘机开溜了。”
苏秦连忙穿好衣服,和宁钧一起到停放马车的场地去看。到了那里,两人都傻眼了:哪里还有马车的影子。
他们又到客栈外面,向四周张望了一番,附近也没有吴景和马车的踪迹。
宁钧一拍大腿,后悔说:“都怪我没看管好这小子,昨天已经怀疑他要离开,但是仍然让他顺利跑掉。”
苏秦劝他:“离开就离开吧,让他跟着我们,他受罪,我们也受罪,不跟也好。”
苏秦忽然想到了吴景负责他俩的后勤,钱财都由他来保管,他离开了,东西是否还在?
二人又急忙跑回到客栈里,搜寻吴景负责保管的钱财,哪里还在客栈里!大概都被吴景给卷跑了,包括赵语所赏赐的百金。宁钧气得大骂吴景缺德。
吴景携带着钱财溜走了,苏秦和宁钧两人搜遍了衣服,找出了二十多文铜钱,都不够支付客栈的房钱和饭费。
两人都傻了眼,真是几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们纵使再有高强的本领和宏图大志,可是就是应付不了眼下这小小的困局。
苏秦和宁钧两个人就到客栈的账房处,找到了掌柜先生,与他协商,请他网开一面,减免房费,容二人日后再补上房费和饭钱。
掌柜先生见他俩的穿着也不像是付不起房费的人,担心二人使诈,就对二人的请求置若罔闻,轻易不松口。
苏秦和宁钧就这样被困在了客栈的账房处,他俩的行李都收拾停当,随身带在身边,只要掌柜的松口,两人就尽快离开。
然而,掌柜的就是不答应减免。苏秦和宁钧也不愿意强行开溜,那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苏秦无奈,只能重新打开包袱,拿出了一件锦绣袍子,递给掌柜先生,请他给估个价钱,冲抵所欠客栈费用。
掌柜先生盯着他们观察,发现包袱里还有其他的值钱东西,于是起了贪心,说道:“区区一件袍服恐怕还是不够,还得再添加一些才行。”
宁钧大为光火,厉声骂道:“连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件锦绣袍服少说也得五金,足以付你十天的房费和饭费,你未免也太贪婪了吧。”
掌柜先生将手一摆,说道:“那你们就拿钱来付费用吧,我也没有其它办法。”
他说着,转过脸去,假装整理账目去了。
苏秦和宁钧明白,这家客栈本来就是建在路边,供赶路之人临时歇脚的,周边再也没有其它店铺,他俩即便去卖随身物品,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苏秦长叹一声,弯腰拾起了自己的包袱,解开绳带,准备再掏一件东西出来抵债。
然而,他们也不知那掌柜狮子开大口,要多少东西才满足。
宁钧意欲发作使横,手已经摸到了剑柄,苏秦用眼神制止了他。因为他俩毕竟不是强盗或流氓,住店付钱,天经地义。
如果这一次拔剑相向,难保今后不再次耍横赖账,那他们岂不是连最后的原则都失掉了。
习武目的是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