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钧可不管吴景求不求饶,足足抽打了一个时辰方才罢手。苏秦见劝阻不了宁钧,干脆任由他去了。
想想吴景实在可气,不仅自己溜走,还将财物席卷一空,分明是让苏秦和宁钧落难,自己回洛阳享受。不狠狠教训难解心头之恨。
吴景被抽打得遍体鳞伤,到最后哪里还动弹得了,躺在那里直哆嗦。
苏秦自己一个人到了山下,找到了马车,他把那个小头目从车上搬下来,解开了他腿上的绳索。
苏秦正告他:暂且饶他不死,赶快回家,从此做个好人,休再干这打家劫舍的缺德生意。那个小头目看都不敢多看,低头往山谷外跑去,直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苏秦牵着马儿,控制着马车的方向和角度,小心翼翼地将马车赶到了山寨中,这时,宁钧打完了吴景,正在广场上喘着气,他这一通打人,把自己也给累得够呛。
苏秦和宁钧把两千多金和那些宝物悉数搬上了马车,又将吴景抬到了车上,然后,一起下了山,直奔蓟都而去。
当天夜里,他们再也栈歇息,而是一口气赶到了真定城,在城里找了一间最大的客栈住下。
夜里吃过了饭,苏秦和宁钧将钱财和宝物整理了一下,两人粗分了一下,宁钧为报苏秦救命之恩,只取了三件金饰,剩下全部塞到了苏秦的包袱里。
苏秦相让,宁钧不肯,苏秦胳膊有伤,再加之宁钧态度坚决,他究竟还是没犟过宁钧,将盗辛的价值连城的宝物们都收拾了起来。
两人再也不敢让吴景来管钱财,于是苏秦只好亲自操心劳累地管理起那些钱财来了。
苏秦拿出了那个青色的砚台,仔细察看,他注意到砚台两侧雕刻着两条蟠龙,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苏秦觉得这绝非一般人使用的物品。
尤其是砚台的底部,好像是变体的“崇思”二字。当时尽管各国文字有所差异,但基本的形态仍十分相似。
苏秦指道:“你看这砚台的精巧做工,以及这蟠龙造型,还有这文字,好像真是陆里所讲的那方‘崇思砚’。”
宁钧也拿过去细心端详一遍,肯定地说:“我也认为就是燕侯所失的‘崇思砚’,陆里不是说燕侯悬赏百金要它吗?我们交给燕侯,还可以得到一些赏赐呢。”
苏秦所想的却不是赏赐,他说道:“我们现在有这么多的钱财,再多一百金也没用,不如趁机向燕侯要个一官半职的,也好在燕国扎下根来。”
宁钧想了想,说道:“正是如此,还是苏先生想得周到。那我们就向燕侯要官当当吧。”
苏秦和宁钧又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日一到蓟都,就去燕国宫室里打听陆里的下落,一是为了还钱给他,二是正可以通过陆里,将“崇思砚”献给燕侯。
宁钧有点担心陆里的身份是不是够格,能不能传话到燕侯那里。苏秦劝他道:“反正是现成的一条路,就试试呗。”
苏秦等人第二天中午时分刚过,就到了燕国的蓟都。宁钧见蓟都果然如苏秦先前所言,繁华一定不输中原的中等城镇,心里很是高兴。
吴景遍体都是伤,腰也没好利索,一路忍着疼痛,一声都不敢吭,生怕宁钧再次抽打于他。吴景也看到了蓟都的繁华,心想:“这个地方看起来还不错,与想象的大不一样。”
苏秦等人找了蓟都最高档的“万福客栈”的住下,他们原来的盘缠本来就有富裕,现在又从盗辛的山寨搜来了大量的宝物,那些宝物随便拿出去一件,就足以换来万福客栈半年的房费和餐费。
所以,苏秦和宁钧都大方了起来,吴景尽管不习惯他们的大手大脚,但已有先前的教训,从此不敢再多言一句。
苏秦在万福客栈安顿下来,就让店小二去找附近的好医者来,给他和吴景都瞧瞧伤病。苏秦给店小二一串钱,店小二立刻变得殷勤万分,不一会儿就将医者请了来。
医者给苏秦和吴景用了上等的好药,苏秦就留在客栈养伤,决定第三天再往宫室去,打听一下陆里的消息。
第三天上午,苏秦和宁钧驾车来到了燕侯的宫室,他们走到宫室外的岗哨那里,向侍卫打听是否知道陆里这么个人,侍卫根本就不搭理他们,还要赶他们走。
苏秦悄悄拿出两大串钱,递给了两个侍卫。两个侍卫的态度顿时就不一样了,他们向苏秦问询陆里是干什么的,当听说是给宫室送货的车夫时,不禁有面露难色。
苏秦知道他们是确实不知,但是也有办法呀,苏秦又拿出两串钱,放在侍卫的手里,说道:“你们不知道,可以帮我们打听一下呀。”
那两个侍卫见苏秦还预备着两大串钱,很是眼馋,他们一商量,决定冒险去挣这笔钱。于是一个侍卫留守,另一个侍卫就急忙向宫里跑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了,告诉苏秦道:“是有这么一个人,家住在宫室以北的仁德里,他不定时地望宫里送货,现在不在宫内。”
苏秦这时才把手里的那两串钱递给了侍卫,又向他们询问了一下去仁德里的路,然后就和宁钧驾车向仁德里去了。
按照侍卫所指的方位和道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陆里居住的地方。他们敲陆里的家门,陆里开门出来,见到苏秦和宁钧,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苏秦和宁钧把车里的一个包袱搬到陆里的家里,陆里不知里面是什么,也不方便问,就先和他俩叙起了话。
宁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