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想着父亲所谓的“人生大事”,心里觉得异样,不由得竖起耳朵,凝神来细听。苏父此时显得神秘兮兮的,他顾盼左右,踌躇片刻,又清了清嗓子,然后才严肃地说道:“我今天要给你说定一门亲事,这可是你的福运,能遇到这样一门合适的姻缘。”
听到这里,苏秦当然明白过来父亲为何而来,天底下的父母哪有不为孩子的亲事而操心的,他们惟恐自己的孩子落了单,孤独寂寞到终老。
然而苏秦此刻却并非是单身一人,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孟婷姑娘,两人同吃同住、双宿双飞地在一起,在身边的人看来已然是丈夫与小妻的关系和名份,只不过尚未以公开的典礼向世人明示而已。
苏秦以为父亲所谓的“亲事”,就是要撮合自己与孟婷,他心中不由一喜,心说:“老父真够关心自己,大概是觉得孟婷该有个名份,所以才盼望着两人关系确定下来吧。”
想到这一层,苏秦回答父亲道:“是啊,我遇到了孟婷姑娘,是人生之福,比起第一次长辈给我包办的婚事要好得多。”
苏父一听苏秦所讲的,与自己满拧,完全是两回事,而且话里话外地对父母还透着些许不满,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阴云密布。
他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冷着脸说道:“你这么说话是什么居心,亏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自己的孩子也都快要成人,竟然对自己的父母这么不体贴,我和你母亲辛辛苦苦地拉扯大你,为你的婚事操劳,难道还有错了。”
苏秦也觉得自己的话有失误,误伤了老父亲,他在心里当然对于之前的婚姻有不满之意,尤其是与孟婷相处日久,更觉得如此。今天与老父聊起了这个话题,无意就带出了心中的积怨。
苏秦并不想让老父亲不高兴,他急忙安慰他老人家说:“咳,那场婚姻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不该再提起来的,况且我的本意也不是要埋怨于你,父亲大人不必生那么大的气。”
苏父所不爽的却并非只是苏秦抱怨包办婚事,而更关键的是他现在又为儿子的第二场婚事做了主,将来如果苏秦与魏佳不和,那还不得再怨愤自己干预他的婚事。
苏父连连摇着头,手指着苏秦,连连发着抖,高声说道:“我倒是可以完全不管你的婚事,然而我离世的时候,你还没着没落的,怎么能让我闭得了眼,我是死不瞑目啊!”
苏秦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能把老父气得颤抖起来,他连忙避席、伏地,给老父行大礼,口中赔罪道:“父亲大人莫要生气,只怪儿子不孝,言谈中忤逆于你,你别往心里去,这只是一时言语之失而已。”
苏父声音越来越大,说道:“没想到你、你如此不理解父母的心,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贵为六国的丞相,越发明白事理,可是……”
苏父一时语结,但是他说话声音很大,同时也惊动了听风轩门外的一个人,那人正是孟婷、刚才她与苏秦一起前来,到了近旁,她不便打扰人家父子之间的私事,所以故意落在了后面。
苏父与苏秦在屋里说这话,孟婷就在门外等候着苏秦,她听到屋里的谈话声越来越大,不由得心中吃惊,所以也对里面的谈话留了意,想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秦见老父亲越来气性越大,也感到不解,他心想:“我就是无意中抱怨了一句,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还没完没了的。”
他直奔主题而去,想要把话题重新拉回到既有的轨道上来,所以就带着劝慰的口气,说道:“从前的事情不提也罢,这次父亲大人为我和孟婷的婚事操心,儿子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尽。惟有父母才会对孩子的婚事如此上心,恩情难以报答。”
苏秦的话被门外的孟婷听在耳里,她心中一阵子窃喜,心说:“这苏家父子还真是有心之人,想到了为自己和苏秦尽快确定下婚事。”
苏秦的话在孟婷听了,觉得顺耳,但没料到被苏父听了,却惹得他更加不高兴,苏父腾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用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座席。
他狠狠地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尽想着自己的美事。人家魏佳姑娘帮你辛辛苦苦地带着孩子,你怎么从没想到给人家一个名份呢?”
苏秦一听,登时窘在当地,他哪里想到原来父亲所说的婚事竟是自己与魏佳成双结对。他分辩了一句:“我和魏佳姑娘从来都是兄妹情谊,哪里想到要做夫妻的呀,这可真不合适。”
苏父此时再听苏秦竟然以兄妹情而搪塞,老人家气得将拐杖一举,奔着儿子的后背就要打了下来,但是苏父毕竟还是有点舍不得,临到了后背三、四寸处,又将拐杖收住了。
但是他嘴里却是一点都不容情,骂道:“我看你就是没有良心,还说什么兄妹之情,都是临时找来的借口而已。这么多年,你有没有问过人家魏佳姑娘的心事?她总不能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为你照顾孩子到老,都连个名份都得不到吧。”
苏秦一想,觉得自己好像还真没有与魏佳认真交流过她的婚姻问题,但是他一直以为魏佳有她的盘算,他认为如魏佳那样的聪明而干练的女子,怎么会在婚姻大事上没有主见呢?
苏秦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我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好意思问人家少女的心事,况且魏佳年轻貌美、精明练达,又未嫁过人,她自然该是找个尚未婚娶的男人的。”
苏父发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