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钧笑了笑,又吩咐周绍道:“放心吧,不会让你们一直呆在原地不动的。你们一旦将所有的弩箭射出去之后,就向后撤离,走得一干二净,连一点踪迹都不留。”
周绍仍然不解,“啊”了一声,说道:“那如果秦军追击过来,我们连一点抵抗都不做吗?”
宁钧回答道:“我不会让周将军做一个‘不抵抗’将军的,什么时候反击,你看我的旗语。根据令旗的指挥统一行动。”
周绍至始至终是一头雾水,但是宁钧也不能提前告诉他这是什么样的计策,以免更多的人知情,反而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
他布置好了周绍所率的弩箭部队后,然后又将剩余的两万人分成了两队,一队由自己率领,居于山口的左翼,另一队由韩将季吉率领,居于山口的右翼。他命季吉将部队完全隐蔽起来,绝不能让秦军发现一点动静。
宁钧并没有把率领另右翼埋伏部队的任务交给许牧,此人只配跟在自己身边行动,以免他跳出来误事。
宁钧将一切都布置妥当后,就在山口的左侧隐蔽下来,他命令自己所带的左翼部队,做到悄然无声,连咳嗽声都尽量忍着。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宁钧看到排列整齐的秦国的军阵出现在了山口。他们呈方阵列队,组成了三千人一组的集群,有序地向前推进。
宁钧见此情形,猜到:司马错大概是吸取了公孙延乱兵急进的教训,不敢再莽撞冒失地追击。
秦军稳扎稳打,十多个集群的部队,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脚步声咚咚咚地通过了山口,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连几只乌鸦都被这阵势给吓着了,抖动着翅膀,拼命地向远方飞去。
过了一小会儿,宁钧见司马错率领着的中军部队,也是三千多人组成的中央集群。司马错顶盔掼甲,提着方天画戟,腰下佩剑,走在集群的最前方,他的左右跟随着五、六命大将,以及一百名亲随校卒。
司马错作为秦军的主将,自然是气派十足,所配给的护卫兵、传令兵、杂役兵和其他亲随校卒等,一应俱全。
主将之位人人皆欲得之,不仅是因为他有战场上的绝对指挥权,也是因为主将与副将,排场大大不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宁钧注意到司马错所率领的秦军中并没有公孙延的影子,连与他亲近的那两位部将邢孟和冯良,也不知去了哪里?
原来公孙延败了回去,恰遇到了司马错率领的秦军主力部队五万多人,正往山口处赶来。
公孙延前去向司马错交令。他有些不服气,为自己辩解道:“末将所率的兵力有限,在山口处遭到了三、四倍于我军的敌人攻击,所以才退了回来。请司马将军借我五万大军,我再行杀了回去。”
司马错见公孙延衣冠不整的狼狈样子,心中又是气愤,又有点暗喜。气的是他吃了败仗,仍然嘴硬;喜的是自己抓到了公孙延的把柄,又可以向国君上道奏折,狠狠地参他公孙延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司马错沉着脸,呵斥公孙延道:“你冒然进军,不听中军统一号令,如今吃了败仗,还要嘴硬,是何道理!”
公孙延撇了撇嘴,回道:“末将只是为了保全实力,所以后撤等待援军,怎么能说是吃了败仗呢?我的军队仍然大部分都完好无损。”
司马错见公孙延犟嘴,勃然大怒,高声道:“败了就是败了,说什么后撤。如果每一位将军都像你这般狡辩,我秦军还有什么章法可言。”
他说着,从身边的捧令官手中拿过了主将的令箭,扔了下来,向亲随校卒命令道:“给我把公孙延捆绑起来,听候发落。”
他身边的校卒听到主将的号令,一涌而上,要捉拿住公孙延。这时,公孙延身边的邢孟和冯良从战马上甩蹬离鞍,急忙向司马错跪拜行礼,冯良嘴快,为公孙延求情道:
“司马将军息怒,公孙将军所言句句属实,前方韩军确实有埋伏。领军之人正是那个秦国叛将宁钧,此人诡计多端,凶狠歹毒。而且韩军人马成倍于我们,所以我军败退情有可原。”
司马错一听宁钧的名字,心中一凛,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心想:“宁钧什么时候到了前线?此人能征惯战,实在是个很难对付敌手。”
他这时才对公孙延之败有了一点理解,深知公孙延自傲又冒失,如果遇到宁钧这样的英勇善战的大将,即便是人数占优,恐怕也抵敌不过。
司马错向着校卒们挥了挥手,他们停下了捉拿公孙延的脚步。冯良见求情又了效果,接着又进言:“请恕末将斗胆直言,目前秦、韩两军交战正酣,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万望将军念及军情,让我们戴罪立功吧。”
司马错无意责罚冯良和邢孟,他本来就是想收拾公孙延的,心想:“如果将公孙延拿下,也会影响到他身边的其他将士。不如容日后再找他算账。”
他想到这里,说道:“看在两位将军求情的份儿上,我这次且饶过你们,你们须知恩图报,奋勇杀敌,戴罪立功。”
冯良和邢孟都再次磕头谢过司马错,但是公孙延却仍然不服,但是司马错是主将,主将号令他岂敢不听,他在马上略一拱手,小声说了一句:“末将听命。”
司马错却不依不饶,他故意向公孙延问道:“公孙将军,我刚才的将令你听到了吗?为何不见你回话?难道想要违抗军令吗?”
公孙延翻着白眼儿,胸中气愤不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