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奋心中焦急,他手舞着重剑,拨打着纷飞的羽箭,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口中呼喊道:“儿郎们随我来,冲过了羽箭阵就是胜利,我倒要看看这些合纵军的兵痞能放箭到几时!”
纪奋向前冲得很快,不到一刻钟就要接近合纵军了。徐路这时把令旗向后一指,命令道:“向后撤退,不要与秦军纠缠,哪里安全就跑到哪里。”
合纵军骂阵的士卒们于是一哄而散,他们纷纷掉头就跑,手中的弓箭也丢在了地上,全力躲避秦军的进击。绝大多数的合纵军士卒都后撤到了鹿鸣谷,也有那些觉得鹿鸣谷不安全的,干脆就顺着另外一条连接着焦阳城和渑池城的岔道上跑了。
徐路也不去管合纵军士卒们往哪条路上跑,因为宁钧将军事前就已经交代,要他们逃命要紧,只要将秦军引诱出城即可。
纪奋看到合纵军的士卒一哄而散,他哈哈大笑起来,骂道:“这群竖子,冲你们刚才骂得那个起劲儿,还以为你们都是些英雄好汉,原来却都是草包熊样。”
他转过头去,兴奋地冲着手下的秦军将士们高喊道:“儿郎们快快追击这帮龟孙子们,逮到他们首先将他们的嘴给我撕烂,看看他们还骂不骂人。咱们让他以后饭都吃不出香味儿来。”
由于合纵军的士卒们是四散着逃避的,所以秦军追击过来的兵士当然也无法保持基本的队形和行进序列。他们仗着自己几倍于合纵军的军力,五、六个人一组,漫山遍野地追着合纵军士卒,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捉迷藏的游戏场一般。
就在秦军好似老鹰捉小鸡,感到痛快得意之时,忽然从鹿鸣谷方向上开进了一支队列整齐的合纵军部队,那正是宁钧率领的近三万多合纵军中赵国军队的主力。
宁钧手执令旗,在队列的前端,他催动着手下的将士,喊道:“合纵军的将士们听命,咱们的目标就是焦阳城,如果遇到秦军抵抗,就地歼灭他们。”
纪奋吆喝着自己的部下,正满地追逐着合纵军的骂阵士卒,猛然间抬头看到了盔明甲亮、队列整齐的合纵军快速开进过来,不禁大吃了一惊,脸色吓得煞白。尤其是当他发现合纵军的目标正是焦阳城时,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小心不中了埋伏即可,但是哪里想到合纵军隐藏在鹿鸣谷中的大部队所奔的目标是焦阳城的城池。
这也正是当徐路领命去骂阵前,询问宁钧如何在乱世嶙峋间布阵伏击,而宁钧笑而不答的原因。他目标是正前方,哪里还管什么伏不伏击。
宁钧率领着部队向前猛冲猛闯,行进速度极快。纪奋看着四处散乱的秦军,他心知如果自己马上让部队回撤已经来不及了,一定是被宁钧率部给围堵在焦阳城门之下。纪奋仓促之间,想出了且战且退的办法。
纪奋招呼自己的亲随,让他们赶紧去传令,让秦军立即停止四下追击合纵军骂阵士卒,马上向中军处集合过来,他要率部迎战宁钧率领的合纵联军主力部队。
纪奋本人依旧是喜欢亲力亲为,他策动战马,奔着宁钧所在的合纵联军的中军位置冲杀过来。他心中想着是要擒贼擒王,首先拿下合纵联军的指挥作战主将,将联军的队形给打散了。
宁钧眼见一员秦国大将,张牙舞爪地挥舞着一柄重剑,照着自己冲杀了过来,他将手中的令旗交给了亲随校尉,命令他继续指挥合纵军向前推进。宁钧自己则摘下了狂龙银枪,一纵战马,当仁不让地冲了出去。
宁钧与纪奋都是纵马向对方冲杀,二人在战马相错之际,宁钧的狂龙银枪交到了右手,伸展开来,直取纪奋的咽喉部位。纪奋也不含糊,他将手中的重剑一封,砍在了银枪的枪头部位,要荡开银枪的一击。
纪奋一剑击出,磕在了银枪之上,他心中暗喜:“来将果然中计,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重剑的威力,这一击之下谅你难以招架,不是银枪脱手,就要虎口震裂。”
但是只见宁钧尽管单手持枪,枪势原本就很猛烈,又遭遇重剑的砍击,但是银枪却依然紧紧握在他的手中,连颤抖都没有。纪奋感到很是惊诧,心想:“这员大将臂力可真是惊人,竟然能平平稳稳地接了我这一剑。”
纪奋哪里知道其实宁钧刚才的一招带有试探的用意,他也是要看看面前这位秦国大将的本领如何。因此,纪奋所砍出的那一剑,宁钧只是稍触即分,借力带枪,其中含着巧劲儿,故而才能稳稳控制着狂龙银枪。
宁钧一试之下,也发觉纪奋的重剑势大力沉,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宁钧凝神来战,将一柄银枪舞得风雨难入,纪奋都被他搞得眼花缭乱的,他不禁心中大惊,想到:“此人是谁,为何枪法如此精纯?看他的年纪与枪法,好像是秦军中风传的‘雷公将军’宁钧?”
纪奋再二人打马照面接战之际,不由得问了一声:“呔,那来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不正是那个惯使长枪的叛将宁钧嘛!”
宁钧原本就在秦国军中随魏卬服役,后来因魏卬流亡才离开秦军,可是如今纪奋以“叛将”称呼他,他心中自然是十分地不快。他低低地哼了一声,答道:“是我又如何,今日就要取你的狗命!”
宁钧心头火气,他的银枪就一点都不含糊,招式骤然加紧,挑、点、撩、刺等进击招数一招比一招快。纪奋起先还能抵敌一下宁钧,堪堪走过了三十多个回合之后,纪奋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