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呼喊之声骤起,合纵军的剩下的军卒们的士气为之一振,加紧了反击的攻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林胡冲锋的骑兵部队则是相反的反应。他们本来听不到指挥冲锋的号角之声时,就觉得战场上形势发生了大变化,有些泄气,攻击的锋芒锐减,冲锋的脚步几乎停顿了下来。
这些人还不敢退后下去,只能是拼尽全力地招架着上面合纵军士卒的羽箭和石块。他们在等待着指挥官伊忽的下一步的指令,然而,有的距离伊忽比较近一些的,眼睛又好使的骑兵,赫然发现伊忽臂膀上中了箭,一溜烟儿地逃跑了开去。
连指挥官都奔逃而去,那些冲锋的骑兵还坚持个什么劲儿,再加上高岗上的合纵军士气大振,呼喝之声震天响,箭矢和石块的密度加大了很多。林胡冲锋的骑兵就吃不消了,有的人带头往后退缩,阵脚开始动摇了。
只要有几个人带头后撤,随之而来的就是成批的人紧随着后撤,再后来又是成片的骑兵撤退,兵败如山倒,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终于演变成了四个方面的所有原本冲锋的骑兵,全部乱了阵脚,纷纷逃下了山岗。
合纵军的士卒们见敌人终于被打退了下去,他们无不欢呼雀跃,有人还追上去了几步,向后撤的林胡骑兵追加了几大块巨石。那些后撤的林胡骑兵也无心恋战,他们只顾向下面跑去。
杜庆带着剩下的一百多名没有受伤的合纵军士卒,将散落在半腰处的合纵军伤员和尸身抬回到了高岗之上。那些身体无碍的士卒纷纷给受伤的士卒包扎伤口,有的人挖开了地道,掩埋失去的同伴的尸体。
合纵军士卒们一边忙乱着,一边还在谈论着杜庆将军的神勇,有的人就说道:“杜将军真乃神人也,三箭射退几万的林胡骑兵,这岂非上天所授!”
惟独杜庆听到这些夸赞的话语,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只是苦笑了几下,算作是对于部下客气地回应。
杜庆深知,战役还远未结束,林胡人不过是伤亡了上千人,而他们剩余的兵力还有十几倍于伤亡之人,就连参与进攻的林胡骑兵,伤亡人数也不过是其中的少数而已。
林胡骑兵的指挥官几乎不用动用预备队,仅是使用这参与进攻的第一波兵力,就可以再发动一次凌厉的攻势。
而自己这一方,在连续三波被强攻之下,伤亡了三分之二的军士。尽管他们毙敌人数远超过了自己的伤亡,奈何高岗之上的合纵军士卒兵员本来就相较于林胡人少的可怜,因此哪里能坚守到林胡人撤退的那一刻。
杜庆心想:“除非是有奇迹出现,神兵天降什么的,否则,自己恐怕今天就要葬身在这高岗之上。可叹的是,自己从军近十年,大小战役参加了不下二十多场,总盼望着有一天能指挥千军万马,与赵国的敌人在更大的战场上决一雌雄,然而,最后竟然被困死在这小小的高岗之上。”
杜庆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了一声,他强打起精神来,向部下说道:“趁着林胡人短时间还不敢再次发动进攻,咱们好好地休息一下。过一会儿,我会根据形势,带着大家或拼杀一番,决死在这高岗之上。或者伺机突围而出。大丈夫投身疆场,总须快意恩仇一回,今天看来正是我们放手一搏的时刻。”
杜庆等人在高岗上等待着林胡人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几乎都不抱着太大的突围的希望。但是,就在此时,他们发现林胡人的阵营开始有些骚动了起来。
这场骚动发生在东南方向,杜庆的手下有人看到了那里的林胡骑兵人马被惊动了,影绰绰地几千匹战马来回地奔突着。
首先发现状况的人惊呼了一声,赶紧喊叫着杜庆,并指示给大家看。杜庆用目凝神一细看,果然看见了林胡骑兵的异动。他再环顾一下四周,发觉东南方向有了骚动之后,其它三个方面的林胡骑兵也失去了安静,好像各路林胡骑兵的编队都行动了起来。
杜庆心想:“这不会是林胡狼骑军的自乱阵脚,一定是有其它的部队骚扰了林胡骑兵的阵营,否则,正在专注于攻打高岗的林胡人怎么会放下进行的攻战,转而去做它事?”
杜庆敏锐地意识到:“这正是我们高岗上剩余的合纵军突围的最后机会。如若不趁着林胡人的骚动出击,那么等到林胡狼骑军安定了下来,以自己的一百多人的队伍,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突围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杜庆急忙命令道:“所有的军士们听着,你们看到东南方向上林胡人的骚动了吗?我们趁着他们的这股乱劲儿,抓紧时间从那里突围出去。”
他手指着东南,又道:“你们全部跟随在我的身后,一定要冲进他们的乱阵之中。不许恋战,只要一个劲儿地向东南方向冲出去即可。”
“能冲出去一个是一个,不许回头,不许恋战。如果是我本人受伤倒地,也不许你们任何人营救!”
杜庆此番话语讲得十分地慷慨激昂,军士们听得热血澎湃,大家都高呼:“众志成城,一定要冲杀出去!”
杜庆于是就将手下编为了三个分队,第一个分队负责猛冲猛打,奋力向前。第二个分队协同作战,帮助清理前进障碍。第三个分队殿后,负责阻滞后面可能的追兵。
一切安排就绪之后,杜庆立刻就率领着军士们,旋风一般地卷下了山岗。他们并没有大张声势,而是紧张有序地推进。
由于东南方向上的林